是个完全不懂医学的’写书匠‘,只想问一下,你的病人中有人因为咳嗽得太久,身体变坏,甚至不得不住院吗?”
罗素的镜片闪过一道光,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得很是谨慎,“这个……倒是没有,但我不能肯定后续会不会恶化。”
“这就足够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暂时不需要担心这咳嗽。”
斯诺转过脸,挤了挤眼睛,对伊洛里抛了个得意的眼神,说:“瞧,儿子,我说什么了?没那么严重的,安心啦,我清楚自己的身体——这老搭档没病没痛好得很。你就是太紧张了,根本也不必让博士白跑这一趟。”
他还庆幸地拍着胸口,“幸好你妈妈跟珍妮到现在还没有从画室回来,否则让她们见到博士登门,肯定得吓到神经虚弱。”
“可是……好吧,我确实没考虑到这一层。”伊洛里还想说些什么,但斯诺的精气神再有力不过地反驳了他的杞人忧天。
伊洛里挠了挠后颈,头一次感到如此棘手,沮丧道:“早知道,我也应该读一个医学相关的学位,这样就能更好地处理这种事了。”
斯诺倒是宽心:“你不能指望自己全知全能,那是神才能办到的事。”
“你不是神,而我也一丁点都不期待你变成那种泥塑偶像。”他用力握住伊洛里的手,温厚的手掌让人想到厚实的毛毯,熨帖地包裹住伊洛里。
伊洛里无法抵抗来自家人的温暖,只好松口了,说服自己接受罗素的说辞,或许这种长时间的咳嗽真跟感冒一样,很快就会不药而愈。
等罗素离开后,伊洛里陪斯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胖乎乎的小老头喝下整整一杯放了姜片的红茶,眯起眼睛,轻松地问:“伊洛里,你不是说今晚要去见朋友吗?想不迟到的话,现在就得行动起来了吧。”
伊洛里当然记得要赴沙龙的约定,狄法肯定也在期待见到他,如果爽约,狄法虽然不会责备他,但肯定会十分失望。
伊洛里需要承认,在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里,想见狄法的渴望如同潮汐,随着两人分开的时间累积,缓慢地涨溢上海崖,沿干涸的河道淌入心湖。
他也想见狄法。
伊洛里握住斯诺,翻过来抚摩他手背上棕褐色的老年斑,“答应我,让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好。”
斯诺咧出一个笑容,脸颊的肉都堆到一起,“那当然。”
伊洛里陪斯诺坐了好一会儿,眼见差不多到沙龙开始的时间才乘车,再度去到那幢洁白的别墅。
哈维和之前见过的几名学会成员早已经在会客厅里侃侃而谈。
哈维看起来依旧精干,精神奕奕地递给伊洛里一杯酒,拍着他的肩膀道:“作家,你今天能来真是太好了!刚才我还跟他们几个打赌呢,猜今天会有多少人来。他们说就我们6个,我偏不信,我说肯定不止!要是少了你,我可就输惨啦!”
伊洛里看了一圈,正如哈维所言,这次沙龙的参与人数明显少了一大半:“其他人都在忙吗?”
“不全对。”哈维摇了摇头,纳闷道:“确切地说是两人出差,一人扭到了脚踝,剩下的人全都在家里病得七荤八素的——感冒和咳嗽要了他们半条命,真是件蹊跷的怪事。”
不过人没到齐,也不妨碍哈维热情饱满地开始今天要讨论的话题。
趁着别人准备演讲的间隙,伊洛里特地坐到哈维旁边,好奇地问道:“先生,我思考了一段时间,仍旧有一些疑问。”
哈维从鼻子里喷出气,头也侧向伊洛里:“嗯哼?请讲。”
“如果科技最终驱逐了魔法,那么花仙子、水精灵这些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魔法的生物将要何去何从呢?”
“啊哈,”哈维浑厚地笑了一声,竖起一根手指,紧紧盯着伊洛里,“首先要明确,我们在讨论一个残酷的假说。”
“或许其他人的结论会倾向保守,但这绝不是我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