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打赌的事儿没多久很快传到了楼上纺织机械代理部,说他们经理是靠关系坐稳他们部门经理的位子,葛永兴第一个骂:“楼下那帮子瘪三是不是没长眼睛?我们经理平时做事他们是没看见?”
“方蒙说得有道理,是那个年老板吹牛吧?我跟秦经理一起去的武汉,真的当我是瞎子还是戆度啊?我是亲眼看见宋家大少爷第一眼看见我们经理,眼睛都挪不开,好不好?要不是因为宋大少黏着我们经理,我会傻乎乎地听陈华平的话,还跟秦经理去说那些话?现在我只要想起那些话,我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割掉。”丁长胜想到这一段就后悔到想撞墙。
“是啊!你那时候上了陈华平的恶当。”
丁长胜点头:“咱们都跟经理开过会,她的本事咱们心里有数?我不晓得她以前做没做过纺织机,但是那个德国人就认为她是内行。跟他们那个年老板说的完全不一样。反正那个年老板的话不能相信。”
这些话也传到了楼下,楼下的赵大祥听了,跑查理何的办公室,坐在查理的位子上,给年老板打电话。
他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是要跟年老板这个老朋友好好聊聊这个事情。
年老板听他说宋舒彦和秦瑜在武汉见面,两人完全不认识。这跟在乡下听到的,怎么就对不上呢?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当然这些话只能当成是闲话来听,不过这个赵大祥这么沉不住气,别说是洋行经理,就是来他们营造厂做个经理,他都嫌弃。这个赵大祥就真能做经理?总之,铭泰地产置业部经理这个位子不落定,他这颗心是落不下来了。
在这样的心境中年老板去通富印染厂,通富的鲁老板说要建一个大仓库,约了他去看。
到通富印染厂,年老板见矮胖的鲁老板身边跟了一个老熟人。
年老板跟鲁老板拱手,看向陈华平:“陈经理原来是到鲁老板这里高就了?”
海东这些年的厂房都是交给年家的营造厂,新厂第一批厂房刚刚正在造,作为宋舒彦的助理,宋老爷的亲信,年老板跟陈华平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对陈华平被赶出来也略有耳闻。
“惭愧!人生世事难料。一辈子兢兢业业,没想到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幸亏鲁老板能给口饭吃。”陈华平说。
虽然,年老板很想“啐”他一口唾沫,这是一条跟何强差不多的恶狗,为了海东的工程,他可是给了陈华平不少孝敬。不过场面上,年老板还是附和:“可不是吗?不看功劳也得看苦劳,宋老板也太绝情了。”
“年老板,我们还是先看看仓库怎么造。”
“那是,那是!”
年老板跟鲁老板一起看地方,听鲁老板说要造多大的仓库,年老板诧异:“鲁老板,你这个仓库比车间都大了,你用得着这么大的仓库?”
在年老板看来通富印染厂厂房才这么点,怎么能用这么大的仓库,实在不合理。
鲁老板不能告诉他,他跟东洋人合作,东洋人通过他们厂打压海东纱厂为主的华资纱厂,会提供成品布料给他们,那个量已经测算过了,肯定要这么大的库房。
“肯定要这么大,你就按照这个面积给我建。”
行吧,别人怎么建是别人的事,他就按照鲁老板的要求来就好。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鲁老板请年老板和宣经理一起去饭店吃饭,陈华平和通富的另外一个经理作陪。
这鲁老板本就恨宋老爷上下游都要吃尽,让他们这些印染厂处境艰难,他却不想上面的东洋纱厂,难道不这样?
陈华平也跟着鲁老板一起骂宋家不地道,一个是为了拍新老板的马屁,另外一个是出心头恶气。
那天陈华平被宋老爷吓尿了,他知道那位何爷的手段,所以也不敢糊弄,三个人为了能活命,凑出了一万大洋来,拿进去的时候开心,拿出来真是肉疼。
此刻骂完老宋凶恶,开始骂小宋被女色迷昏了头。
听到这里,年老板奇怪了,按理说陈华平之前是宋老爷的亲信,算是宋老爷留给宋舒彦的顾命大臣,怎么回事?
“老陈,你的意思是,舒彦这小子去是在武汉认识了这个秦瑜?”
“可不是?这个女人真的有手段,直接跑武汉去找宋舒彦。我跟你说……”陈华平把宋舒彦初次见到秦瑜,为了秦瑜提前买票回来,在船上如何对秦瑜嫌殷勤,添油加醋地当笑话一样说给在座的两位老板听,“真的,宋舒彦这个小子跟他老子没法比,宋世范分得清,从来不会被女人牵着鼻子走。宋舒彦?呵呵!被人当猴儿耍,他还心甘情愿,有滋有味。”
“等等,老陈,你不知道那个小女人就是宋舒彦在宁波娶的妻子?”年老板问出自己的疑惑,种种迹象表明,宋舒彦之前就是不认识秦瑜,确实是和傅嘉树一起在追这个女人。
听到这句话,陈华平惊呆了:“怎么可能?”
“这个秦瑜,亲口说的。宋太太和傅太太证实的。”年老板跟陈华平说。
鲁老板和在座的另外两位听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