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盘棋,她知道,在她上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第25章 第 25 章
莫丽甘独自伫立在门廊的风雨中,直到女皇的车队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她才缓缓转身,带着一身的寒气与湿意,走回那栋孤独矗立的办公楼。她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那间位于主卧旁的、宽大得近乎奢侈的浴室。
安洁是被一阵规律的、仿佛要凿穿墙壁的巨大水声惊醒的。她从窄榻上坐起身,茫然地环顾着这个被升级为“黄金鸟笼”的房间。这里比楼下的斗室宽敞,陈设简单却质地精良,但那份冰冷的、属于莫丽甘的压迫感,却像无形的墙壁,将这片空间挤压得比任何囚室都更令人窒息。那巨大的水声,正是从主卧的方向传来,带着一种毫不节制的、近乎暴戾的意味。
不知过了多久,那仿佛要将整个水箱抽空的水声终于停歇。紧接着,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穿透了房门:“47号。”
安洁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沉默地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木地板上,一步步走向那扇半开的主卧房门。
穿过主卧,浴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大片浓郁得如同实体般的白色蒸汽,带着滚烫的、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净却冷冽的、类似松针与矿物的气味,霸道地驱散了其他所有味道。
“浴巾。”门内传来莫丽甘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被水汽浸润后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安洁的呼吸微微一滞。她推开门,更加浓重的蒸汽瞬间将她吞没。她像一个闯入迷雾之地的旅人,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反射着顶灯柔和却毫无温度的光,墙壁是同样的材质,冰冷、光滑,能映出人模糊的倒影。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整块汉白玉凿出的下沉式浴缸,此刻正被滚烫的清水注满,水面上蒸腾着厚重的白雾,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同被水浸湿的月光,一部分贴在浴缸边缘光洁的玉石上,另一部分则沉入水下,在清澈的水中缓缓浮动,像某种奇异而美丽的深海植物。
安洁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在墙边的黄铜架子上找到了叠放整齐的、厚实的白色浴巾。她取下一条,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地走到浴缸边。
水雾缭绕中,一只手臂从水下缓缓抬起。苍白、修长,线条优美得如同冰雪雕塑,水珠顺着光洁的皮肤滚落,最终在指尖汇聚、滴落。然而,就在安洁以为她要接过浴巾的瞬间——
那只手猛地一转,手腕以一个刁钻而精准的角度,闪电般地扣住了安洁递出浴巾的手腕!
“啊!”安洁惊呼一声,手中的浴巾脱手,无声地跌落在湿滑的地面上。莫丽甘手腕上传来的力量冰冷而强硬,如同烧红的铁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猛地向下一拽!
安洁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尖叫,便在一阵巨大的水花声中,被硬生生地、毫不留情地拖进了浴缸里!
滚烫的热水瞬间淹没了她!
几乎是灼烧般的剧痛从每一寸皮肤传来,那远超正常体感的温度,让她全身的肌肉都在瞬间痛苦地痉挛收缩!身上那套深蓝色的“制服”在瞬间浸透了热水,变得沉重无比,紧紧地、如同第二层皮肤般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削而颤抖的身体轮廓。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灌入她的口鼻,她剧烈地呛咳起来,肺叶像被火焰灼烧般疼痛。
视野里一片混乱,只有无数翻腾的气泡和扭曲的光影。她本能地挣扎,四肢在滚烫的水中胡乱扑腾,却被一只更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强行将她有些失控的身体稳住,并向后拖拽。
最终,她的后背重重地、严丝合缝地贴上了一个同样赤裸、却坚硬如铁的胸膛。
安愈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
她被莫丽甘从身后以一种绝对禁锢的姿态圈在怀里。她的后脑枕着莫丽甘坚实的肩膀,那湿透的、冰冷的银发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痒意。莫丽甘的双臂如同两条冰冷的铁链,环过她的胸前,将她牢牢锁住,让她动弹不得。她的脊背,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具躯体上传来的、每一块肌肉的轮廓和纹理,坚硬、紧实,充满了属于军人的、内敛的爆发力,没
有一丝一毫的柔软。
安洁停止了挣扎,或者说,她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和勇气。她像一具被夺走了所有意志的玩偶,僵硬地、被迫地倚靠在这个滚烫的“王座”上,任由那几乎要将她煮熟的热水和身后那具冰冷的躯体,进行着一场冰与火的酷刑。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仿佛要撞碎她的肋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隔着薄薄的胸腔和脊背,重重地、混乱地、毫无章法地敲击在莫丽甘的胸膛上。而回应她的,是另一颗心脏的搏动——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如同精准节拍器般的规律,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它的节奏产生一丝一毫的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