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颂不知何时站在了供销社门口。
原来,供销社这边刚出现状况,就有人立马跑去给林颂报信。
林颂一听,敏锐地意识到这事不简单——今天一大早刘兆彬去县里开会了,这些红小兵就来了,也太凑巧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那几个红小兵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满有人敢插手。
林颂不慌不忙地走进来,目光快速扫过孙云清手臂上的牙印,又瞥了一眼他苍白慌乱、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看向赵卫东,坦然的说道:“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牙印,是我家狗咬的。”
“狗咬的?”赵卫东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着林颂,“你家的狗?狗牙印能和人的牙印一样?你看清楚了,这分明就是人咬的!”
他指着那痕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对老同学“罪行”确凿的自信。
“我家黄豆牙齿整齐,留下这种痕迹不奇怪。”林颂淡定的说道,眼神里没有一丝闪烁,“前几天孙云清同志来我家找韩相,逗我家狗,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当时我还给他擦了红药水,没想到留下印子了。”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处理方式都有。
孙云清猛地看向林颂,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绝处逢生的感激。
但赵卫东根本不信这一套。他认定了这是孙云清乱搞关系的铁证,岂容别人三言两语就推翻?
他怀疑地看着林颂:“你说狗咬的就是狗咬的?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包庇他?说不定连狗都是编出来的!”
他这话带着刁难的意味。周围的人都替林颂捏了把汗。这人明显是不依不饶了。
林颂却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丝毫为难:“行。我家就在厂区边上,不远。黄豆就在家。几位同志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看看。”
她这份坦然,反倒让赵卫东有些意外。他眯起眼睛,打量了林颂几眼,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或者是在琢磨她有什么依仗。
“好,那就去看看。要是对不上,那你们俩就一起跟我们回去说清楚!”他指了指孙云清,又指向林颂,威胁意味十足。
一行人朝着林颂家的小院走去。
到了小院,林颂打开院门。
西墙根的鸡窝里,几只母鸡好奇地探出头。黄豆原本正趴在屋门口的草垫上打盹,听到动静,警觉地抬起头,看到林颂,尾巴疯狂摇着。
如今的黄豆已经不是当初那只小奶狗了,她现在体型健壮,毛色油亮,四肢粗壮,看起来颇有几分威势。
赵卫东打量着黄豆,眉头皱得更紧——还真有狗。
只是这狗可爱无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咬人的恶犬。
赵卫东正要开口质疑,就在这时,林颂用一个细微的眼神和姿态,朝着赵卫东的方向偏了偏头。
与林颂默契十足的黄豆猛地向前一扑,爆发出狂暴的吠叫,牙齿森白,涎水滴落,死死盯住赵卫东,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咬。
这突如其来的凶猛把赵卫东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他身后的同伴也变了脸色。这狗太凶了!
林颂这才上前,轻轻抚摸着黄豆的头颈,安抚她:“黄豆,安静,没事。”
黄豆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停止了狂吠,但依旧警惕地盯着那几个不速之客,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林颂抬起头,看向脸色发白的赵卫东,语气平静:“同志,你看,我家黄豆不喜欢生人,这次不小心咬了孙云清同志,确实是我们没看管好。”
她轻轻抬起黄豆的下颌,示意众人观察:“你们看它这口牙,上颌四颗犬齿格外尖利,下颌六颗门齿排列整齐。孙云清同志手上的牙印,和它的齿形完全吻合。”
“况且,”林颂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若是人咬的,齿印该是上下对称,哪有这样上四下六的排列?这分明就是狗咬的无疑。”
是的,她在胡诌。
但赵卫东被林颂信誓旦旦的样子搞得有些被动。
他正待发作,却听见林颂又开口了,像是不经意间提起:“赵同志在县革委会工作?说起来,我还和县委杨书记、组织部周部长一起吃过饭。”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赵卫东脸上,语气透着亲切:“赵同志若是有空,改天可以一起坐坐。毕竟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多交流总是好的。”
赵卫东猛地眯起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沉静的女干部。
赵卫东在革委会待了这些年,虽说年轻气盛,却也懂得些门道。
他们这些戴红袖章的,权力确实不小,可以横着走,但要往上走,就得懂得审时度势,明白什么人该给面子。
他眼珠一转,心里盘算着:这女同志能这么从容地提起杨书记和周部长,想必不是虚张声势。若真闹大了,自己在革委会里也不好交代。
况且,这事本就是捕风捉影,真要深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