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直睡到了戌时初才醒,连午膳、晚膳都没吃,正准备去膳房让弄点吃的,却不知晓为何一起身碰到床架旁的一个木匣子,从里面掉出一封信来,看邮戳还是京中的来信。
不会这么巧吧,那边兰菊才说要收集京中的消息,这边老天爷就送到她手上了。
她该怎么办,一个是步步紧逼,施恩加威胁;一个是位高权重,手握屠龙斩。
昨儿崔彦的那句问话“可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人?”仍犹言在耳,她可不想卷入这复杂模糊的江宁官场之中。
现在这个牌局,以她的智商当间谍必死呀!
她双目圆睁看着眼前的信件,怎么看都像是个烫手山芋呀!
就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候,吱呀一声,书房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崔彦那冰凉略带薄怒的声音传来:
“这江宁官场简直无法无天之极,官员上下坑壑一气就够了,就连老百姓都跟着搅到一起视朝廷如无物,他们眼里怕是只有那胡观澜。”
他将胡观澜悄悄送的一方端砚重重的丢在书案上,想起昨日他就让人在城内四处张贴了冤假错案申诉告示,今儿他在衙门里坐了一天,竟无一人上诉。
他气的连午饭都没有吃,那个胡观澜还神神秘秘的送他一方端砚就想讨好他。
他是跟他显摆吗,他胡观澜不发话,他们谁敢上访。
“简直一手遮天。”
长橙知道崔彦今儿郁闷了一天,这会儿跟个鹌雀似的不敢插话。
同样的沈黛也坐在隔间的床上不敢说话,突然那个该死的匣子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掉下来了。
里面的信件也跟着滚落了出来。
瞬间,沈黛的三魂七魄也跟着掉了下来。
第10章 鸭汁鸡汤面
“谁?”
崔彦冰冷冷的声音传来,接着长橙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然后她就跟着那个木匣子、还有那封信件像踩钢丝一样一步一脚的出现在了崔彦面前。
崔彦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带着邮戳的信件,嘴角的愠怒逐渐转为一声轻嘲。
“就你这样的智商来偷信件?”
沈黛现在只想匍匐在地说一声冤枉,可证据在手,她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辨无可辨。
“世子,我只是来睡个觉,这个木匣子自己掉下来的,真不关我的事啊。”
“你信吗?”
她的一双杏眼瞪的大大的,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奶狗,一脸忐忑又希冀的看着崔彦。
“呵”。
这次崔彦是真的笑了,好像每次见她她都是在睡觉,这么荒谬的借口她也说的出口,胡观澜是怎么想的派这么个“东西”过来。
这时候长橙已经检查过信件完整摇了摇头递给了崔彦,崔彦顺手接过,见上面邮戳完好,没有拆开的迹象,眉头挑了挑,难道真如她所说?
“咕噜”,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沈黛干瘪的肚子还发出一声饿了的提示音。
“睡了多久了?”崔彦淡淡道。
“从你走的时候就开始睡了,都没吃上饭。”沈黛捂住小腹深怕再叫老老实实道。
“出去吧。”
沈黛懵了一瞬,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抬眼瞧了瞧崔彦,见他不似有追究的意思,才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出,走的时候还很好心的把门给带上了,冷不丁还是听到里面传来崔彦的冷嘲声:
“她的脑袋装的只有睡觉吗。”
怎么还在背后说人坏话呢,不过她也懒得再想了,好不容易出来就先去找点吃的把肚子填饱了。
书房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是长橙的声音:
“爷,暗卫来报,沈娘子巳时三刻就去书房睡觉了,如果真想拿这封信件,不会等到酉时才出来。”
崔彦只是淡淡道:“且再看看吧,总不过是个挡箭牌。”
长橙很识趣的没有接话,一会儿就有暗卫头领晏七在外求见。
“启禀世子,那李老叟的女儿踪迹已经找到了,在杉木乡乐儿村的那座铁矿里,晏九一直盯着那边发现那些守卫似是兵匪出身,而且守卫特别严谨,只能进不能出,小的怕打草惊蛇,特来请示。”晏七单膝跪地,恭谨禀报道。
崔彦坐在太师椅子上,腰身往后靠了靠,食指按住眉心,杉木乡乐儿村那座铁矿早在他第一天来江宁王昭珩跟他提过时,他就一直派人盯着,没想到那个老叟的案件还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也难怪青田县令和玉梅县令都不敢接这个案子。
还不知道那个铁矿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如今江宁这边是周抚司掌兵,昨天游船就能看出来他和胡观澜关系极好,怕是早就穿了一条裤子,朝廷的调令怕是也派不上用场了,江宁的守卫兵是不能用了,京城那边的调度军又暂时没有回信。
可是他允诺了三天之内要破案,这个事儿还真是有点棘手。
“想办法找个身形相似的女子将她替换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