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晕吗?或者,我又不小心,划破了姐姐的脸,姐姐说,三皇子还会要你吗?”
簪尖贴着脸上的皮肤,姜蘅芷眼皮急速颤动,整个人微微发抖。
“答应为我办一件事,我扶你去更衣,这件事就算遮过。同意的话,就皱一下眉。”
姜蘅芷的眉毛迅速皱起。
簪尖轻轻在人中扎了一下,姜蘅芷悠悠醒转。
“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姜菡萏道,“我扶你去歇息。”
“不,是姐姐误戴,让妹妹伤心了……”
姐妹俩向座上长辈告罪,相亲相爱相扶持,离席去了。
旁边就有偏殿供客人起坐进退更衣,姜菡萏命人准备笔墨。
姜蘅芷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姜菡萏想做什么。秋猎冬围,夏日消暑,她去过几次别院,只觉得她这位嫡女妹妹像雪花一样安静遥远又淡漠,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包括未来的皇后之位,包括身为姜家嫡女的尊荣。
姜菡萏不要,她便代享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菡萏会回京,更没想到,姜菡萏会性情大变。
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之后,姜菡萏开口:“你知道段璋吗?”
“妹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姜蘅芷皱眉,“那次是此人喝多酒,冲撞到我轿前,幸好公主也在,可以为我作证。殿下也是知道的。”
姜菡萏:“……”
段璋是大太监冯秀亭的养子,后来任蜀中刺史。叛军攻破京城,风曜出逃,正是逃往段璋的领地。
段璋是个口蜜腹剑小人,在京时阿谀媚上,无所不用其极,不记名官凭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但当天家失势,他便露出了真面目,风曜到蜀中后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收复京城,而是被段璋软禁,母亲、妹妹、嫔妃……都被迫送给了段璋。
身为皇后的姜菡萏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完全是因为她那时已经被逃难生涯拖垮了身体,一直缠绵病榻。
风曜所有的女人当中,段璋最想要的是姜蘅芷。
姜蘅芷那时已经成为风曜的贵妃,是第一个被送给段璋的女人,也是在段璋身边活得最久的一个。
姜菡萏原以为段璋是到了蜀中才对姜蘅芷起意,没想到在京城竟然就已经动了心思。
很好。
姜菡萏把笔递过去:“给段璋写一首情诗,约他三天后在大相国寺花会上见面。”
姜蘅芷脸色大变:“你想构陷我与此人的私情?姜菡萏,你想独占殿下?”
“我以姜家列祖列宗的名义起誓,若是这辈子我会嫁给风曜,就让我五雷轰顶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姜菡萏说着补充,“我若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也一样不得好死。”
姜蘅芷咬了咬唇:“你到底想干什么?段璋与你又有什么恩怨?”
“你不用知道,你也没有选择。”姜菡萏道,“除非你希望我继续逼你交出首饰,再把你母亲送进大牢。”
姜蘅芷咬了咬牙,接过笔。
姜家姐妹俩更衣毕,手挽着手回到席上,方才那番争执仿佛只是小女孩家的口角,说过去便过去了。
席上有人提到三天后的月下徊义卖之事,太皇太后详细询问,姜菡萏一一回答,恭请在场的贵人们到时务必前往。
大家纷纷都说要去凑个热闹。
一时酒过三巡,姜菡萏告退离席。
姜祯知道妹妹提前离席的习惯,陪着妹妹一起回家。
寒鸦已经从鸿胪寺回来了。
寒鸦假扮成通天观的人,借着送丹药的机会,从迦南使者口中套出了确切答案——“张贺不死,迦南不宁。万望国师垂怜。”
“果然是他们!”姜祯道,“要不要告诉陛下,让陛下处罚?”
“哥,如果不是看准陛下也不喜欢张大人,他们当初敢这么明目张胆逼张大人下围场吗?”
“那怎么办?咱们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一世,在围场还好,现在回了京城,张大人每日只能有一个时辰过来教习,逗留太久,恐怕就有人说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