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认为董只只小题大做,正犹豫着,要不要挡在两人之间,平息战争。
这是她负责的病房,闹出事,在责难逃。
可董只只一副社会人的架势,心里发怵,迈不动腿。
pad在虚空剧烈摇摆,如蜻蜓振翅,山雨欲来之势,一触即发。
下一秒,pad落在雪白的被子上,略带发黑的红稠,飞溅而出,将被子、连同屏幕里正在唱跳的陈鼎之,染成暗红。
护士急忙按铃,往病房门口奔走,疾呼道:“二十二床病人大出血,快看看哪个医生有空,速来支援,赶紧安排手术!”
就在病房里紧张对峙的同时,走廊上掀起骚动,护士站的护士小声嘀咕,余光暗瞟,向她们走来的两位年轻男子。
目光在清甜奶油的相片与真人间游移,做最后的确认。
“你说他是不是陈鼎之,长得好像。”
“他昨晚不是还在厦门参加总决赛?”
“你看他身后的男人,像是他的绯闻男友。”
“帅哥抱团,怪不得结婚率一年比一年低。”
“大瓜!赶紧拍照,发微博。”
没等两人举起手机,病房护士已然冲到护士站:“二十二床病人大出血,打电话通知家属。”
其中一名护士翻开董只只的入院记录:“董只只的紧急联系人叫刘祖全。”
另一名护士随即拎起听筒。
兄弟俩走到护士站近旁,听到“董只只”三个字,齐步奔上前。
陈鼎之冲在前头,神情焦虑,急切询问:“我是董只只家属,她怎么了?”
八卦先放一放,救人要紧,出于职业习惯和素养,此刻站在护士面前的不是陈鼎之,仅仅是病患家属。
一名医生从走廊尽头飞奔过来,众人随即涌入病房。
董只只意识迷离,捂住胸口,嘴角粘连浓稠。
医生翻开董只只眼皮,用手电照了照,挥挥手:“病人胃穿孔造成大出血,即刻安排手术。”
一名护士出去摇人,先前的查房护士面露难色,称今日车祸伤患太多,血库o型血告急,二十二床病人是o型血,目前在调拨的路上。
而后,她把目光移向隔壁床。
田姓女生果断拒绝:“别看我,我是o型血,但没义务献血,我自己还是病人。”
陈鼎之撩起袖子:“医生,我是o型血,抽我的,要多少抽多少,往死里抽,管够。”
医生摆手安抚:“家属心情我们能理解,医院有规定,近亲不能献血。”
“抽我的。”一道醇厚的嗓音,宛若黑夜里的光,拨开迷雾。
此刻众人方注意到,跟陈鼎之一同前来的男子,一身黑色西服,皮鞋锃亮,身材欣长,比186的陈鼎之还要高半个头,发
梢挂着露珠,额间沁出细碎的汗。
他像个天生的领导者,语气带有极强的压迫感,深沉而果决。
医生抬眼询问:“你和病患什么关系,也是亲属?”
陈嘉弼脱下西服,解开左手白衬衫袖扣,顿了顿,换一只手,露出健硕的臂膀,青筋暴起,沸腾的血液在暗处激流涌动,目光全然聚集在身体前倾,把整张脸埋在长发里的董只只:“我是o型血,董只只是我姐,但不是一个爸、也不是一个妈生的。”
陈鼎之莫名看向陈嘉弼:“哥,你在说什么?要不去对面酒店倒会时差,我守着姐。”
第2章
与董只只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陈嘉弼是在三年前,离开青岛前一晚,无意间得知。
这份亲自鉴定报告,如同诺亚方舟,将他从无尽的深渊里解救出来,拨开混沌迷雾,沐浴在阳光下,陈嘉弼豁然开朗,纠缠在心底的痛楚,迎刃而解。
什么道德枷锁、罪恶感、心理疾病,统统是狗屁。
手术很成功,没有切胃,血也止住了,董只只刚动完手术,身体虚弱。
她转头用目光搜寻隔壁床的病友,准备等气力恢复些,跟她好好掰扯。
把她两个弟弟说成gay,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若说陈鼎之长得讨人喜欢,有男人看上他,情有可原。
事实上真的有男人看上他,后盖差点被掀翻。
要不是董只只及时赶到,一顿豪气干云的操作,或许陈鼎之还真的要被迫成为gay。
可要是陈嘉弼喜欢男人,她求之不得。
总好过天天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视线落在浅胡桃木的衣柜,边上没有床,摆着一台监护仪。
她想要直起身子,感到全身乏力,胃部阵阵刺痛,龇牙皱眉。
陈嘉弼摇床,想要把枕头垫在董只只后背:“麻醉刚退,医生说会有点疼,疼了说,让人给你打止痛针。”
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有可乘之机,董只只抓过枕头,费力往背上塞:“我自己来。”
但凡给他点好脸色,这狗东西就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