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眼睛却还在偷瞄案卷。
谢晗袖子一甩,“滚。”
董庭倒退着往外走,差点被自己的刀绊倒。
下午,谢晗带着一队锦衣卫,借口查案去了码头。
白阳会的人把分坛藏在淮水码头,白天船来船往,那些扛包的苦力,其实都是白阳会的人。
谢晗换了便装,扮成商队混了进去。
“这位老板面生啊。”
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拦在前面,肩上搭着条脏汗巾。
他粗糙的手假装无意地往谢晗腰间摸,被谢晗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周围干活的苦力都停了下来,黑乎乎的脸上,眼睛亮得吓人。
谢晗拱拱手,一口南方话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小生初来乍到,有批苏绣要赶在端阳前运回杭州……”
“我们码头不做生客生意。”壮汉突然变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身后七八个苦力慢慢围了上来,有人偷偷去摸板车底下的砍刀。
谢晗余光瞥见深水区停着艘双桅船,舱窗都钉着木板,却新开了两个透气孔。他故意提高声音:“价钱好商量,三倍怎么样?”
“找死!”
壮汉突然把汗巾甩过来,藏在里面的铁砂哗啦啦洒出来。谢晗往后一仰,汗巾擦着鼻子飞过去,在后面的木箱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杀无赦。”
这三个字轻得像声叹息。
躲在人群中的锦衣卫冲了出来,刀剑出鞘,最前面的几个白阳教徒的喉咙喷出血来。
谢晗袖子里飞出一道冷光,直接戳瞎了那壮汉的双眼。惨叫声中,整个码头顿时乱成一团。
“锦衣卫的狗!”
“保护圣船!”
藏在货物底下的刀都亮了出来,几十个扮成苦力的教徒疯了似的扑过来。谢晗踩着血往双桅船冲,软剑像条银蛇,挑断了两个拦路者的脚筋。
董庭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带着锦衣卫拦谢晗:“谢晗,你别想抢我功劳!”
原来这厮一直偷偷跟着。
董庭也加入了混战,身手没他吹嘘的好。
“谢晗!你竟敢——”
“闭嘴。”谢晗反手一剑刺穿一个偷袭者的手掌,热血溅在董庭惨白的脸上,“要么跟着,要么死。”
眼看就要冲到船边,舱门突然打开,几个光着上身的壮汉走出来,胸口都纹着血色莲花。领头的拿着把九环刀,威风凛凛。
“谢大人好身手。”大汉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可惜今天要折在这儿!”
剑光一闪。
金牙大汉的话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慢慢裂开一道血线。谢晗的剑太快了,快到他都没看清是怎么出的手。
“让路。”
谢晗踩着尸体过去。
船舱里又潮又臭,却混着一丝熟悉的沉水香——是李柘的味道。角落里,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人影动了动。
“殿下?”
铁链哗啦响。
谢晗刚要上前,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他本能地偏头,一把斧子深深劈进舱壁,木屑乱飞。
稳住身形,谢晗的剑已经抵住了一个英俊男子的喉咙。
船舱里的烛火晃得厉害。李柘被铁链吊在梁上,白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看见谢晗却笑了:“来得……真慢。”
“闭嘴。”沈辞手里的软鞭本来缠在李柘脖子上,现在却有点发抖。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剑尖,轻声道:“三年不见,成大人就这么……招待故人?”
沈辞袖子里突然飞出一把银针。谢晗本能地转身护住李柘,却发现那些针全都射偏了,钉在舱壁上。沈辞笑得有点疯:“成大人还是这么……怜香惜玉。”
白阳会的教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名叫顾晖,谢晗好奇沈辞认识他时,顾晖的刀已经砍到谢晗后背了。
千钧一发之际,谢晗猛地扯断李柘的铁链,把人往舱门一推:“走!”
李柘一个趔趄,直直撞进董庭怀里。两人滚出船舱的刹那,谢晗的剑招突然变了——那凌厉的剑势,竟与顾晖的刀法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