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呜咽在密集上演!
不过短短息的沉寂!
篝火重新被点燃。残破仓库内,血腥气浓得化不开。吴道时和他的手下如同石雕般立在阴影边缘,场内只剩一地扭曲的尸骸与跪倒的两个面无人色的小喽啰,筛糠般抖着。
吴道时走到火光下,俯身拾起刀疤脸掉落的驳壳枪,目光落在那袋鼓囊囊的“平安茶礼”上,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
“九彪在哪?”他声音低沉,在死寂中如同墓穴深处的回响。
小喽啰忙不迭地站起身,“九爷一直藏在后面村庄的地窖里。”
“看好他。”吴道时对宋旻低语。同时做了几个极其简洁的手势,黑暗中瞬间分出两人,身形贴着仓库布满灰尘的墙壁,如同吸附其上的壁虎,无声无息地向那角落潜行而去。
就在那两人即将抵达目标时——
“噗!噗!噗!”
几声极其轻微、仿佛石子沉入烂泥的闷响,从那角落附近的阴影里迸发!两名突击队员身体猛地一震,喉间发出短促的嘶气声,随即像被抽掉骨头般软倒。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移动,带起一阵极细微的风。
埋伏!
对方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快,更刁钻!这里果然有更深的陷阱!
吴道时没有丝毫迟疑,身形不退反进,如同黑暗中扑向猎物的夜枭。他没有冲向暗藏杀机的角落,而是猛地一脚踹在旁边堆积如山、覆满油污的废弃棉纱包上!
轰隆!
沉重的纱包堆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崩塌、滚动,发出巨大的噪音,激起漫天呛人的粉尘!这一下,彻底搅乱了角落的平衡和视线!
“妈的!点灯!”一个暴躁、粗嘎、带着浓浓土腔的吼声从角落方向响起!同时,几道强光手电柱猛地从破木板缝隙中射出,在弥漫的粉尘中慌乱地扫视!
吴道时在纱包崩塌的瞬间已然借势侧滚,他借着烟尘弥漫的掩护,身体紧贴冰冷地面,右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短匕。就在对方手电亮起、枪口也随之调转微光的刹那——
“嗤!”
寒芒一闪,如毒蛇吐信!
一支被他暗中掷出的匕首,精准无比地穿过手电光束的缝隙,狠狠扎进其中一个持枪手的咽喉!惨叫声被翻涌的棉絮和灰尘堵在喉咙里!
另一道手电光柱惊惶失措地扫向匕首飞来的方向,但那里只有翻滚的棉纱!
“九彪!”吴道时暴喝一声,声震屋梁!
木板被瞬间撞开!一个身材极其精壮,手中一挺“歪把子”机枪枪口刚转过来,脸上还带着又惊又怒的狰狞!
九彪看到黑影扑来,弃枪不及,蒲扇般的手掌带着恶风就朝着吴道时的面门扇来!
吴道时人在半空,只是极其细微地一偏头,九彪势在必得的巨掌便擦着他的耳廓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耳根生疼。毫厘之间,吴道时左手并指如刀,闪电般啄在九彪肘窝内侧的麻筋上!
九彪只觉得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失控!
吴道时落地的瞬间正是九彪空门大开的瞬间!他身形如陀螺般急旋,拧腰送胯,右腿带着破空锐响,一记标准的军中格斗术中的“侧踹”,毒辣无比地踹在九彪毫无防备的左腿膝关节外侧!
“喀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九彪庞大壮硕的身体登时站立不住,惨嚎着向右侧轰然栽倒!剧痛扭曲了他凶横的面孔。
吴道时眼神冰冷如寒潭,没有任何停顿。在九彪倒地的瞬间,他脚尖一勾,将九彪脱手掉落的“歪把子”机枪挑飞,左手顺势接住。沉重的枪械在他手中轻巧一转,枪口已如毒蛇般稳稳抵住九彪的眉心!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仓库内其他枪声骤然停歇。吴道时的手下已经解决掉了埋伏在角落的其余两三个枪手,仅剩的一个被枪指着,抖如筛糠。
“上个车皮的药呢?”冰冷的枪口死死焊在九彪被冷汗浸透的额头上。
“操你……”九彪剧痛之下凶性不减,还想怒骂。
“砰!”
枪口微微一偏,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紧贴着九彪肥硕的左耳,狠狠钻进他肩膀旁边的泥土里!炽热的火星和飞溅的土渣崩了他一脸!近在咫尺的爆鸣和死亡气息,瞬间让这凶悍惯了的土匪头子魂飞魄散!
“在……在木板下”九彪脸色惨白,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牙齿咯咯作响,手指拼命指向刚才他藏身的角落深处。
“打开!”吴道时冷喝。几个手下立刻上前,七手八脚掀开厚重的挡板,露出一段向下的狭窄台阶。
火把的光线向下探去,照进一个深坑。下面空间不大,但堆放着好几个木箱。一个手下迅速撬开其中一个,借着火光,赫然可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无数淡黄色玻璃安瓿瓶,瓶身上清晰的“拜耳”徽记和“磺胺”字标在火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吴道时确认无误,眼角余光扫过地上还在因剧痛而抽搐的九彪,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