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亦听得心凉,她掩下眼皮,默不作声。
“我母亲帮你们帮的还少吗?帮到她自己支离破碎,家不像家,丈夫也没了,你们把她害到如今的地步,却还要她为你们拼命?连你都是这样的想法,却要说自己无辜,你一点也不无辜,你享受到了她带给你的,却还要反过来怪她不尽心。”
宋溓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为了帮助陈家,她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自从我开始干涉她所做之事后,她怕再失去我这个儿子,收敛了许多,因此,便让舅舅记恨,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也要想方设法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
陈婧娴摇头:“我根本不知你如今说的是什么,父亲做的这些也从没有与我讲过,姑母只是病了,你所说的制毒简直…简直是污蔑,我和爹都没有害姑母的理由,我们若是害了她,以后还有谁会把我们当一家人倾心帮我们?”
“表哥,我知道姑母这次病了你很着急,可你也不能将所有的罪都推到我们身上,我们才是真的血脉至亲,互相帮扶,才能共赢啊。”
宋溓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早已去请舅舅一家过来了,到时你们一家人好好分说分说,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你们去,事情闹到了今日,你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要怪只能怪你家太贪心,本来好好守着本家的基业还能造福后代,可偏偏要更多。”
陈婧娴看着他,深邃黑沉眼眸,英朗无双的面容,忽然笑了,笑的很是苦涩:“我无非就是想要一个好的归宿,有错吗?我只知道一直到现在,我爹娘都只是在为我的婚事着急,表哥,这有错吗?”
宋溓看着她,问:“那与我们有何干?”
……
第219章 消了你的奴籍便是
陈婧娴被带走时,能新软了腿,这一回他知道自己栽了个大跟头,再也没有人能保住他了,陈家并非是他合作的第一人选,可是那样体面的人家找上他,也只是为了借他的手去行一些不道德的事,他也不过是替人传了个话,如今却惹上了京城炙手可热的贵族……
看着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是逃不脱了。
“红螺寺百年名寺,如今传承到你们这些人手中,败坏品德,为人不耻,借着出家人的名义做尽肮脏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他冷冷丢下这么一句,不再看他。
青夏上前一步,看向一早让小沙弥带来的人,那个曾在成衣店见过的女子,此刻面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在她眼中,德高望重的名寺高僧,竟是个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之人?
“这些年,你用了下作的手段,坑骗过的无辜女子,你可还数得清吗?多少人因你的骗局散了钱财,被你骗身骗心却有口难言,能新,你这样的人合该下地狱才是。”
能新跪着往前爬,欲要抓住她的衣角求饶,却被家兵架住拖了出去,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睁睁的看他被狼狈扭走,那女子手不自觉的发抖,深深沉了口气,目光惊诧的放在门口那位姑娘身上。
目光对视上时,她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问候,女子心头一哽,她认出来了,这个姑娘是那天在成衣店,母亲非要拉着自己去给婆婆和郎君买衣服时见到的。
她本还说怎么这小沙弥突然就来寻了自己,说寺庙有大师做法,请她一去,当时心里还纳闷,她们家并不算多富裕的人家,即便有大师作法,也该邀请那些名门望族才是,怎么来找了她了。
能新所犯之事并不能昭告于天下,他祸害的那些人还要好好生活,一旦被戳穿,那就是逼着人去死。
但那些被他害的家不成家,支离破碎的,可以等到他的赎罪了,还有那些正在被他哄骗的,也可以看清这人的真面目。
至于这红螺丝的水有多深,也该衙门去查。
青夏能做之事不多,在她目之所及,知晓的事情,若能帮绝不吝啬,就好比这次,她让小沙弥去请了那姑娘来,一个即将被哄骗还未成功的姑娘,让她亲眼来看一看……
这世间的骗局防是防不完的,许多话和道理怎么教都不一定深刻,唯有自己亲眼所见,或许才能知道其中厉害。
宋溓要带她走,离开此处时,那姑娘上前来红着脸看着她道:“此事是姑娘相帮,你那日听到了是吗?”
青夏回头看她,注意到大爷投来不解的目光,冲他安抚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到那姑娘面前,说道:“你我有一面之缘,可你的事我并不知情,我只知道此人心术不正,专骗那些心地柔软之人。”
那姑娘眼眶一红,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那么蠢,放着好好的家不要,去信一个外人,可那时我是真的觉得难过,嫁了人却觉得还不如做姑娘时自在……”
青夏温声道:“这世上没有绝对聪明的人,只有不曾遇到的适合的骗局,家家都有难以明说的事情,日子总归是给自己过的,今日让你看到这一遭,也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一家人或许会带给你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