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被那几个宙斯之子拿去,难道这之中没有半点宙斯的意思吗?”
他还说:“还有最近的雅典城,那明明就该是我的领属地,结果宙斯转头就给了他女儿,他们是开心了,我呢?海界呢?”
萨若汶是真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想到,他心念念等到的判官变动在外界看来居然还造成这层意思,说得他好像还挺委屈被赶下判官一般。
不会吧,他退休时不是欢天喜地地给判官所所有人都送了礼物吗,就差大办宴席庆祝退休了。
米诺斯他们也挺融入集体呀,这么久没闹出过什么事端。
他看向哈迪斯,对方悄悄跟他传音,‘波塞冬这蠢货在激你。’
可惜选错对象了。
海王这一大堆话噼里啪啦,最重要的就只有那座雅典城。
“雅典的归属是雅典人自己选的。”哈迪斯懒得跟对方掰扯。
还在休假状态的冥王没心思跟他在这里玩你猜我猜,见波塞冬来冥界就只有这么个意思,没其他必要的事,便干脆把人打发走了。
远道而来的海王还对自己兄长的不支持颇为受伤,顺走了几瓶美酒后才悻悻离去。
萨若汶目送对方沮丧离开,转头对哈迪斯说:“他都不叫你别向宙斯告密吗?”
“所以我说他在胡闹。”哈迪斯对此无语,皱眉道,“想一出是一出。”
话音落下,却没等来萨若汶的回答,哈迪斯不免看向他,就见对方把手撑在扶手上,支着头望着他,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移不开眼。
他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萨若汶笑笑,收回视线,“只是觉得你数落波塞冬的模样太像个父亲了,长兄如父?”
“担不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哈迪斯还有点儿不习惯这种称呼,“以前还是赫斯提亚管他们多一点。”
“以前?”
“大战时,还有……在克洛罗斯的肚子里时。”
“咦——你们那时候居然都有意识了?”萨若汶是真震惊了,他之前还猜想过,不过觉得不太好问这种事,就一直憋着,没想到哈迪斯自己说出来了。
哈迪斯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说的,“很混沌的意识,但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看见萨若汶睁大的眼睛,他觉得那像个小孩儿发现稀奇事的模样太有趣了,忍不住把人从座位上抱到怀里,“神生而不死,克洛罗斯也无法抹杀我们的存在。”
萨若汶仰着头,眼睛对着天花板,声音有些断断续续,“那你们痛吗?”
“很少有感觉。”哈迪斯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去,轻声说,“克洛罗斯曾在塔尔塔罗斯对我说,他很后悔。”
“后悔什么?”
“他说,他应该把我们的神格全部剥离后,再撕成碎片吞下。”
那太血腥了,萨若汶几乎感同身受地心里颤了一下,抓着对方的头发轻哼出声。
·
死灵之马朝此岸疾驰着,马匹后的车与地面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使得马车飞驰却悄无声息,犹如一片幽灵悄然飘过。
但将要过河之际,马车上白发的诗人却撑着车横杆探出半身,勒令灵马停下。
“怎么了吗?”一旁的冥王侧头问他。
“看见一个相熟的人。”萨若汶看向不远处的河边,拿过缰绳,将车驶向一处。
那里,一个宁芙的残魂跪坐在河边,俯身望着身前的冥河水面,水面上空无一物,只有她一只孤影浮现,而她就静止在那儿一动不动,犹如一副定格的油画。
死灵之马不出声,冥车便悄无声息,萨若汶在对方身后停下车,唤道:“厄科?”
这一声,似乎才唤醒河边宁芙的神智,她一下侧过身子,却只仰头,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人一神从高高的车架上走下,走到自己面前。
那双本来机灵的眼睛如今却显得空洞,片刻后她似乎才认出了呼唤她的人是谁,眼睛闪了一下,萨若汶能注意到她似乎不可置信地看了自己好一阵子,用一种做梦似的语气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