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他,点燃了仙女棒,鬼鬼祟祟地绕到背后靠近,正准备给他个惊喜。
季不寄一个脚滑,向后栽倒,时恩赐躲闪不及,燃着的仙女棒在他衣服上烫了个洞。
时恩赐在雪里熄灭烟火,忙把他拉起来,分外紧张地上下检查着:“你没受伤吧?”
季不寄里里外外裹了两层冬季校服,皮肤虽没被烫伤,衣服却烧开了个小洞。
“我没事。”他摇摇头,皮肤冻得发白,几乎要与公园的积雪融为一体。
时恩赐皱起眉头:“你太冒失了,本来就不灵活,平地摔更傻了怎么办?”
他这话倒说得好笑,季不寄学习不算努力,但成绩一向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单论学习方面,和排名如坐过山车的时恩赐比起来,不知聪明了多少倍。
“我冒失?是你幼稚吧。”季不寄反唇相讥。
时恩赐理不直气却壮:“我哪里幼稚了,这不是想和你分享新年的喜悦吗?”
他嘴比鸭子硬,心其实早就软了,也顾不上放烟花,把季不寄赶回自家别墅取暖。他本来想赔季不寄一件崭新的冬装,奈何季不寄不要,他就让住家阿姨教自己针线活,搁人家校服上缝了朵白色曼陀罗。
至于为什么是白色的,中二期的时恩赐声称是为了美观,因为校服底色是黑色的,对比色更引人瞩目。
后来,季不寄无数次痛恨过它的瞩目。
第6章 我就在这里
工作结束,晚上那个外向的女生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顿饭,权当庆祝今日的辛劳。他们最初只把这单纯地当成一场校外活动,经历了这一天后,心绪多多少少发生了转变。
季不寄默认自己不在受邀者之中,收拾收拾东西计划坐最近的一趟公交回去。旁边那文静女生突然叫住他。
“不一起去吃饭吗?”
季不寄拒绝的话尚未脱口而出,女生抢先一步道:“一起去吧,学长。”
他弄不明白这级学妹的心思,明明起初还是退避三舍的态度,如今却用那双饱含热情与期待的眼睛望着他,浅黄色的虹膜是接近某人的颜色。
改变计划的原因倒不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仅仅是因为他饿了。
于是,他取消了刚查好的导航规划,跟随这群学弟学妹们去了一家都菜馆。
这家店在学生群体中颇受欢迎,饭点一向生意火爆。好在饭局提议者提前打电话订好了包厢,他们进入后直接落座。
几人此前同季不寄并不相识,加上近期关于他的流言满天飞,氛围多少有些尴尬。点完一轮菜后,那个活泼些的女生为了活跃气氛,扯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你们说,咱周末义卖能卖多少钱?”
他们今下午带孩子们做完手工制品,天色就深了,保育员让他们先回去,剩下的明天再说。
“我周末有辅修考试,来不了。”泥鞋男生摆摆手道:“你们卖去吧,反正卖多少都是交给福利院。”
女生诧异他的说法:“本来就是给孩子们增添物资的钱呀。”
酒和凉菜先上了,男生饿了一天,空着腹喝了杯酒水,捡了几颗花生豆丢嘴里。
“他们享受着国家和社会资助,白吃白喝的,哪里差钱了。”
他这话是纯纯的怨气宣泄,同伴看不下去,用筷子尾端敲了他一下:“人家无父无母,你双亲健在,你说这有什么意思?”
“我说这有什么意思?”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的快,男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咱们读书期间花钱打白工,毕业了撑死找个三千块钱的工作充当廉价牛马。这专业就是个骗局,一辈子赚不着个大钱,打着助人的幌子骗骗理想主义者。”
季不寄充耳不闻地剥着毛豆,不满现状的小孩他见多了,大一后续还有转专业的机会,走之前骂骂专业是常态。
哪知,下一句话他就被cue到了:“还不如像咱季学长一样,多卖卖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