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访是我的不对,没有告知你一声便翻了你的东西,也是我无礼。可我也是一时情急,还望你能谅解。”
“他还有你这样的学生?”教得出大理寺卿,真了不得,裴杼嘀咕着,“该不会真的像他说的一样,桃李满天下吧?”
徐尧叟敏锐地察觉到,裴杼这厮似乎并不知道他先生的身份。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裴杼本就初出茅庐,即便挂着裴家的名儿,到底跟裴家没有多少关系,小门小户出来的,对朝堂上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先生若想瞒着他,简直易如反掌。
瞒着就好,说明先生根本没把他当自己人,裴杼嚷嚷的再亲切,终究还是比不过自己这个入室弟子得宠。
徐尧叟稳稳地赢了一次,既然先生要隐瞒,徐尧叟当然得帮着。
虽然不知道皇帝还想不想报复他先生了,可看他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先生还是继续隐姓埋名躲着好,如此方能保全性命。徐尧叟半真半假道:“是我从前未入仕途前拜的先生,他在老家确实有不少学生,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迫离开了故地。我们对此十分担忧,迫切想知道他过得到底好不好。”
“好着呢,一天三顿从来不会亏了自己的嘴,只是喝酒从来没节制,幸好如今被我管着,一天只能喝一杯。”裴杼见他神色不似做假,也渐渐歇下警惕。
徐尧叟:“……”
被管着?怎么听着越大不像他先生呢,他先生那种酒蒙子还能忍得住一天只喝一杯?骗人的吧,先生凭什么要听裴杼的?
不过,只要先生能平平安安,徐尧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心情一松快,又问了裴杼:“那你是先生新收的弟子吧?”
裴杼点了点头,应付了事,并不想透露太多,因为他其实能隐约察觉出来,不管是华观复还是王师爷他们,大概都不乐意同以前的人或者事纠缠。
原来真的是同门师弟,他们师门已经许久没有新弟子了,徐尧叟忍不住摆起了二师兄的款儿:“师父才高,对弟子要求极严,诗赋、经义、策论无不得学精了才成。你年岁小些,能被先生收入门中必定有过人之处,但也不可为此骄傲自满,须知师门中多的是才华横溢之人。”
譬如他。
裴杼听着听着,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不说是华老先生的弟子了,谁知道华老先生收个徒还要求这么多啊。
徐尧叟有心显摆师父对他的精心教导,于是又说:“对了,你可曾写过什么诗没?眼下先生不在,我身为师兄总该提点一番才行。”
“其实……”裴杼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坦白:“我不会写诗。”
徐尧叟错愕,他先生还会收一个不会写诗的糊涂蛋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