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介意陪主角受演演戏。
他低下头沉默半晌,再次抬头,眼眶已经染上几分绯色。
“何为既往不咎?我曾在裴家受尽欺凌,连一日三餐都成了奢望,如今倒也是我的错了?罢了,父亲若想我认错,我认,只是恕我不想再回裴家了,我也没有第二个外祖父为我留下几百万两来换这个自由身了,还望裴少夫人成全。”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谢玉书看向廖秋白的眼神多了丝憎恶,而看向他时明显多了几分怜爱。
不等廖秋白辩驳,裴一雪再接再厉卖起惨来。
将曾在裴家遭受的排挤和莫名被扣上的罪名,自顾自地诉说了一遍。
他说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廖秋白心知肚明,因为他在裴家落到万人嫌的地步,少不了这人的功劳。
设局将人推向深渊再解救,乃伪君子为达目的的惯用伎俩。
而廖秋白却把错全全推给裴家下人,知道此次谈不拢,也没多待,留下会回去彻查此事,要给他一个交代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裴家终归还是要些脸面的,派廖秋白来骚扰过他之后,便没再派人过来。
不久药田迎来第二次大丰收。
可当裴一雪再次带领商队来到县城时,先前合作的药堂都突然变了卦,拒绝收购药材。
问其缘由,老板也只是连连摆手,急切地要将他们赶出药堂。
第5章
裴一雪很确信他开的价,比市场其他药商都要低,可药材的品质却要高上不少。
没有商人会拒绝到手的利益,除非拿了之后有其难以承担的后果。
而他目前得罪过的人只有裴家。
“这可怎么办?”商队负责人张喜是他操办药田前,挑选培养的心腹。
“租这驴队,可是花了足足二两银子,药材卖不出去另说,拖回去还要额外加钱,亏到奶奶湾了。”
跟队的村民都看着裴一雪,等着他做下一步决定。
裴一雪指尖轻敲驴车木架,眼睛扫过那方药堂,里面老板伙计忙着清点店内药材,还时不时地瞥这边一眼。
心虚加理亏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倒也能理解。
大点的药堂都有自己固定的货源,和他们合作的多数都是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店,想在城中立足本就很难,经不起半点儿波折。
裴家药堂在城中数一数二,教训小药堂不过一句话的事。
“回去吧。”
“东…东家,咱不卖了?”张喜愣愣的,“要是拖回去,再运出来卖,这花费太高了。”
何止花费高,这批药材运回去,再运出来,大抵只能保个本,甭想赚钱。
二三十人来回折腾几趟,到头来相当于给别人免费做搬运工。
裴一雪自然也清楚。
但西塘县有裴家压着,如今的局势,他们只能另寻销路。
本城不行,那就送往其他县城,谅裴家的手再长也没法伸过去。
只可惜,路途遥远,到本城送一批药材净赚五十两左右,送到别处,租车队和人工的钱得翻倍。
由原来的五十两变为十两。
若不是裴一雪的药田有点儿产量优势,还真没法走这条路。
张喜有句话说得好,租车队太费钱,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裴一雪决定自己培养一支车队。
把药材运回去的当天,他便将此事告知张喜,让改天挑几个村民一同去选购合适的驴子。
驴不仅能运输药材,还能帮助干农活,减少村民们的负担。
且空闲的时候,还能接运输的活计赚钱。
有了驴的帮忙,他也能承包更多土地,扩大种植规模。
怎样算也不会亏。
张喜办事一向周到且高效率,不出两天,只用了六分之四的预算搞定了驴匹。
黎明时分,天边挂上橙红交映的朝霞,二十六头驴站在王家祖宅外面,啊呃啊呃地叫个不停。
叫得裴一雪脑仁生疼。
他摸上衣服来到院外。
“东家,看看——”张喜邀功似的,拍着一头驴健硕的前膀,“这驴咋样?”
裴一雪一眼望去,每头驴都头颈高昂,精神抖擞,毛发顺滑油亮,身上的肉也紧实健壮。
品相极好。
跟他们以前租的车队里头的上了年纪驴比,一看就干劲十足。
但这些年轻的驴精神过于旺盛,一直没停过叫唤。
裴一雪连连让张喜他们将驴赶到临时搭建的棚子去。
受了顿夸赞,张喜走路都在飘,对着驴队大展神威,大声吆喝着拉走了这些驴子。
驴群乌泱泱地跟紧队伍,走的时候蹦蹦跳跳的,乐得不行。
裴一雪瞧得心中奇怪。
这些驴似过于兴奋了些。
他以为只是不同驴有不同性格导致,可事实证明,他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