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没有钱所以去不了吗?”
“嗯。”王重五收回了视线,被戳中了心事情绪低落,正打算离开。启明却跳了出来变成了人,他自顾自地往文兴书院走去。
说:“我说服他收你读书,你给我买春联。”
王重五怔了怔,看去他自信的背影,手里拎着他的剑鞘,白衣赤脚竟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启明信步而去,对上了沈先生慈眉善目的菩萨脸,他谦恭一礼,客客气气道:“这位先生,我家孩子想在你这里读书,但是我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在下——可助先生杀人。”
王重五一听!猛地冲了过去,想把启明拽走,同时嘿嘿陪笑对沈先生道:“先生别计较,我…哥哥脑子不太好,才从山上下来,一时间说了些糊涂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哎?”启明拗不过他,听得他边扯走自己边压低了嗓门恨声道:“沈先生是大今前内阁首辅!身后还有咱们塞北裴家,胆敢在他面前提杀人放火的事你疯啦?”
“他面有观音相,却是个黑心肠。”启明回答,“我不会看错,他一定有个恨之入骨的人想杀之而后快。”
“且慢——”身后传来那位沈先生的嗓音。
他也谦恭有礼,客客气气道:“这位公子,请进里屋一叙,可否赏脸?”
第3章
王重五跟着启明再出书院,手上已经抱上了个书匣子,但沈先生没答应收他当学生,只是送了个书匣子和些许笔墨纸砚。
启明说我学会了可以亲自教你。
他看了看启明,这人带上了纱笠,像是沈先生送的。气质掩在薄纱后更显缥缈,如明珠蒙尘,遗世孤仙。
“沈先生打算杀谁?”王重五愁声,这时的启明又变成了他难以亲近的模样,有种疏远而淡漠的味道在里面。
“我拒绝了。”启明说,“他要我杀的人太大,可能会影响世事国运,从而徒增战争带来杀孽。我不能答应他。”
“是今朝女君吧。”王重五松了口气,而后又解释说:“我们今朝都知道,沈先生当初造反不成退回了塞北,他倒是有裴将军的军权庇佑可保平安,可他的弟弟被女君封妃关在了深宫里。”
“嗯。”启明点头,然后扶了扶头上纱笠说:“我点拨了他几句,他也很有灵根悟性,化干戈为玉帛可保他后半生安然无恙。”
“他命中带贵,此生也算得偿所愿,实则也被岁月静好磨去了权欲之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今朝女君势大,又日渐年迈,妄图打压收回塞北军权。君臣之争持稳多年,他跟他背后的那位将军过了二十来年的舒坦日子,也该彻底放手了。”
“你们神仙,原来很关心人间事?”
启明正色回答:“举头三尺有神明,此言不虚。但我等不能轻易扰凡人因果,哪怕入尘,也需遵守人间规则。天道无情,但是求道之心,需得向善。”
“善……”王重五费解道:“可是你说你也杀过生,这也能算作是善吗?”
“杀一人而救天下人,为善。”启明嗓音淡淡,摸了摸他的头解释说:“救一人而杀天下人,为恶。——善恶是非,哪怕在上天庭,也是以万千凡人的性命为本。”
王重五得启明轻抚,抬眼一看,日光暖映他发丝渡上金晖,凤眼薄唇,没有笑意,清冷俊美得堪比天上落星,像被遗失在人世间的坠宝。
“公子。”王重五心跳不休,问:“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也没卖了我。”启明回答,听不出情绪来,那表情也很平静,并不疏远,只是让人觉得他这人比吹来的微风还淡。
王重五不太满意这个回答,刚想再问。
然后公子又变成了剑躺去背篼,安静养神前说:“困了。记得回家后把我泡水里。”
王重五心情好了些许,又找到了公子作为人的痕迹,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遥远。
他背着他回家,没买到麻绳,于是沿着山路细细地找,启明被抖得厉害偶尔出来瞧瞧,搭两句话,又百无聊赖地收了回去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