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春酌,就是他们今年下重金投的一位举人。
解元, 不过分清高,生得好, 这三样加起来就足够让赵家为之侧目讨好。
此次进京,他们甚至觉得,只要谢春酌能够进殿试,圣上瞧见他的脸,大概率能混个探花出来, 之后进翰林,熬几年也是大有出路的!更别提若是有高官看中,与之结亲,那可是通天青云路啊!
如此好的机会,他们根本不会放过。
因此谢春酌在季听松口中得知经过平越府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青州赵家送人来时,还特地跟他说了赵家分布在哪个州府,让他闲暇可过去歇脚。
按照以往谢春酌是不会搭理的,可现在谁叫他遇了土匪,丢了银钱,不得不找机会让自己安安稳稳,妥当舒服地上京城呢?
赵家,送上门得如此恰当,谢春酌都对他们有几分好感了,只不过那赵家公子是个不讨喜的。
谢春酌眼眸一转,慢悠悠地瞥向了放在桌子上堆积成小山的胭脂水粉以及丝绸布料,心下晒然。
蠢货,竟把他当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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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是男的?”赵覃听到竹文的话,不禁失声。
竹文颔首,随后又与他仔细说了在客栈时发生的事,心有惴惴,小声道:“少爷,不如咱们还是去跟老爷说一声吧,他明日便要上门了,要是真是青州那边大老爷认识结交的人,咱们岂不是惹祸了?”
而且他们送的东西还是胭脂水粉,那位郎君看起来不像是傻的,要是明日来上门追究,他家公子指不定得挨一顿家法呢!
赵覃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且他明白得比竹文还要更透彻一点,他脑子一转,估摸着也想明白了那人的身份。
青州那边的大伯和他爹除了爱做生意以外,唯一的爱好就是花银子投资那些个没家世没背景的读书人,指不定今日那人就是其中一个。
真可惜,若不是对方是个举人,他还真想用银子砸了试一下能不能尝尝滋味。
现在倒是大祸临头了,他爹可是个呆板的,平时要不是他娘护着他,他的屁股早就开花了。
思来想去,赵覃心中更是焦急,看见竹文后发恼地踹了他一脚,怒道:“你知道他跟咱们家有关系,怎么还把东西送过去?你是不是就想看着你少爷我挨打呢?”
“怎么会呢!少爷,我冤枉啊——”竹文装哭,“我对你的心日月可昭啊!”
赵覃呸了他一声,哼道:“我告诉你,我要是挨打了,跟你没完!”
说完就快步出去,想要去找他爹的提前报备一下,结果却没想到一出门,拐个弯,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
当那人转过身来,赵覃看见他的脸,一下就走不动道了。
来人穿着烟粉色的罗裙外披浅白色披风,披风外绣玉兰,做工精致繁复,走动时,与飘逸的罗裙裙摆交叠,恍若一朵缓缓绽放的粉白玉兰。
而来人的脸更是叫人见之忘俗,凤眼高鼻薄唇,乌发云鬓,真真是国色天香。
“赵公子这是往哪儿去呢?是要找赵老爷吗?”对方缓步走近时,声音细软,叫赵覃飘飘欲仙。
不过他回过神,看见对方走到自己面前时,他必须要昂起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心下不由得郁闷。
怎么这姜小姐生得如此高大?
他在男子当中已是不矮了,可对方竟还比他高上将近一个头!再美的脸也具有极强的压迫感,更别提对方骨骼也不算纤细,离得进些,似笑非笑看来时,赵覃竟心生几分惧意。
赵覃下意识后退几步,窒息感少些,松口气,道:“对啊,我打算去找我爹。”
说完这句话,赵覃以为这位小姐就会让开身子离开,毕竟对方来的这几天,向来对他不假辞色,但这回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追问了一句:“何事呢?”
赵覃啊了声,一时之间不好意思说,可瞧着对面认真好奇的目光,还是支支吾吾道:“……就是,我遇见个读书人,他好似认识我大伯,可能要来我们家住几天……我,我找我爹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