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你们征求过我的同意吗?”丁玉菲努力想要掰开柳安木握着手术刀的手指,不过一个新死鬼的力量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即使她用尽了全力,柳安木也能轻松地卸掉。
眼见阻止不了柳安木的动作,丁玉菲又飘到自己的尸体上,她伸出两只青紫的手,抿着下唇,拼命拉扯着柳安木的头发。柳安木垂在额前的碎发很快被她拉起,发丝连带着头皮发出丝丝的疼痛。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柳安木被她扯得皱起了眉头,手里的手术刀也不由停了下来。
看见柳安木皱眉,丁玉菲就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她没好气地朝柳安木瞪了一眼,随即松开扯着一把头发的手,飘到柳安木的身边,张开嘴狠狠朝着他的手臂咬了下去,很快柳安木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一片青紫的痕迹。
丁玉菲死咬着一块肉不松口,大有要把这块肉咬下来报仇的架势。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清晰,柳安木不得不中断解剖,撂下手术刀,他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挂在他手臂上的灵体。丁玉菲仰着头,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含糊不清说道:“你活该,谁叫你随便碰我!我男朋友说了,只有他才能碰我!”
柳安木低头盯着丁玉菲,他嘴唇虽然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丁玉菲却认出来他说得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丁玉菲仰着小脑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还没等她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看见,下一秒,冒着黑气的索魂链就从青年的背后扬起。
链身被极重的怨气缠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上了丁玉菲的脖子,丁玉菲愣在了原地,甚至来不及松口,整只鬼就被索魂链勒住脖子吊了起来。
窒息的痛苦顿时让她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了苦瓜,背后扎起的长发也被索魂链上的阴气灼烧断开,长发顿时披散在女孩的肩头。丁玉菲拼命抓住脖颈间的锁链,双脚在半空中踢来踢去:“放开我……你放开我…啊……”
柳安木盯着她涨红的脸,半晌,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再不配合我的工作,那我们就只能换种方式聊聊了。”
丁玉菲颈部的血管一条条绷起,脖颈间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睛里蓄满了血泪,她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脖子上被她自己的指甲抓得满是血痕。就在丁玉菲感觉自己马上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索魂链忽然一松,她顿时跌坐在地。
来不及多去思考,丁玉菲捂住自己的脖子,拼命向后爬去,想要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一点。即使柳安木刚才并没有下重手,但索魂链还是在丁玉菲的脖子上留下一圈被灼烧的痕迹,漆黑的血肉的向上翻起,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怕。
赵医生看不见丁玉菲的鬼魂,更无从得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的眼睛露出嘲讽:“怎么,你还指望死者坐起来配合你下刀吗?”
柳安木:“……”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握着手术刀的手顿了顿,眨了一下眼睛,又看向解剖台上平躺的尸体。横切结束之后,便是纵向下刀,由于人体腹部有脂肪,在尸体平躺着的情况下,纵向下刀阻力也会更大,如果能让尸体坐起来配合下刀,的确能省不少的力气。
他盯着尸体胸前的切口,足足看了半分钟,才移开目光,随即慢条斯理地看向缩在洗手台下方的丁玉菲。
丁玉菲顿时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老鼠。她拼命摇了摇头,脸色顺着变得惨白,浑身冰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不…我不行,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丁玉菲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她不停摸搓着脖子上的伤口,很害怕这个男人会丧心病狂到把她塞回身体里配合他下刀。
哪怕她从来没有见过鬼差,也不知道刚才缠绕在她脖颈上的锁链到底是什么,但小鬼对鬼差是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说从人变成鬼的一瞬间,这份恐惧就在它们的身体里扎根生芽。
柳安木的橡胶手套上沾着鲜血,手下是一具被切割开的尸体,从丁玉菲的视角来看,眼前这人和电影里那些喜欢虐杀猎物的杀人魔此刻并无两样。不过“杀人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有些遗憾地移开了目光。
和前一桩案子的死者武强一样,丁玉菲的灵魂也非常虚弱,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里只有她的一魄,或许只是凭借本能依附于肉|体来到了这里,而她真正的魂魄应该还困在坠楼的地方。
用不了多久,就连这一魄也会被“容器”所吸引,回到她坠楼死亡的地方,成为所谓的“缚地灵”。
手术刀很快又纵向划开尸体的胸口,很快便露出包裹着一层结缔组织的肋骨,随即尸体的腹腔也被打开。赵法医伸手将尸体的腹腔撑开,露出腹腔内的器官,他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受损程度不同的器官,最终落在被折断的肋骨贯穿的脾脏上。
赵医生用手推了一下腹腔中的脾脏,开口道:“坠楼会造成死者浑身脏器破裂,如果是在死后坠楼,内脏虽然也会破裂,但整体出血量比较少,血块的数量也会比较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