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嘴唇时隔三年再次紧紧相贴在一起,只是这次没有半点温情。
沈再贝齿狠狠咬下去,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两个人的口腔,秦问的舌头如同势不可挡的大军,无视沈再软舌的拼命阻拦,勾着他纠缠不休。
铁锈味儿,雨声,紧贴的胸膛,被箍住的双手。
它们在雨幕里纠缠不清,像多条平行的线,终于在某一刻形成交点。
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嘴里,秦问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沈再的嘴唇看着他。
沈再看起来可怜极了,被打湿的黑发贴在头上,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眼底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滑落,鼻尖粉嘟嘟的,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微微地抽动。
他抬起双手捂住脸,埋进秦问的怀里,带着哭腔和质问的声音传来:“你到底去哪里了!”
秦问怕他感冒,单手抱起他,随手弄开一扇门走进去。
黑洞洞的环境里,秦问脱下他身上因为被打湿而沉甸甸的大衣,把自己的保暖衣拆出来给他披着。
“我……三年前我被海盗偷袭,那颗催化药打进了我的心脏,我异化了。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异化跟前两次不一样,我有点自己的意识,很奇怪,在最后我放下了我哥的尸体。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意识能支撑多久,异化以后的兽型状态都会因为失控无差别攻击,以往那么多次案件,无一幸免。我不敢赌我是唯一的那桩个例,那艘星舰上有我带出来的军士,还有宁茯,所以我趁着自己还能掌握身体就跳进宇宙里面了。”
“等等,你之前还异化了两次?”
沈再瓮声瓮气地打断秦问的自述,刚刚好一通发泄之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秦问用脸亲昵地蹭沈再的脸,鼻尖像小狗找宝藏一样在沈再的脸上逡巡。
然后柔软的唇瓣又贴上沈再的唇,他们耳鬓厮磨,又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沈再没有那么冷了,秦问摸他的手也不冰凉了。
秦问亲完回答:“嗯,两次都在南灯星,一次是知道你被抓了,还有一次是被刺杀。”
沈再听到被抓这件事心虚地咳了一声,听到后面刺杀心情又不好了:“刺杀又是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财阀放出来的饵,还记得在红塔我被爆料失控那次吗?就是在南灯星被人录像。”
秦问又把头埋进沈再肩窝里,他们现在的姿势是秦问在身后抱着沈再,两个人随便找了处地方坐着。
黑暗里的心声能被倾听,心脏隔着皮肤在胸膛里有力地搏动,提醒着沈再,他不再是午夜梦回一个个幻境,也不会在醒来就变成泡沫消失不见,他就在自己身后坐着,抱着自己,体温煨着体温。
“然后呢?”沈再将头靠在秦问脑袋上,轻轻地问。
“我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地方特别黑,黑压压的一片,我很疼,五脏六腑都在疼,想在被什么吸力很大的东西拉扯着,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在一间很破败的小屋里,屋子的主人是个年纪很大的干瘦老人,他告诉我现在在澳多星,澳多星是帝国边陲一个特别偏僻的星球,人员很少。那个老人说他在荒野捡到的我,当时我身上全是血,哪里条件差,他把我捡回去给我喂了点水,敷了点草药,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反正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但是我活下来了,我修养了个把月,然后联系上了我的旧部,他们告诉我现在帝国内部特别动荡,边境战争频起,外面的武装也在频繁试探。”
“我让山亚去找了我父亲的旧部,然后联合了这些叔叔伯伯,搞出了这个反政府武装,分成了两条路,一条路去打外面蠢蠢欲动的武装分子,另外一路跟政府军打,每个将领打仗都有自己的风格,为了不被摸清打法,我们会一个月换一次驻军。”
秦问抬起头,昏暗里他的眼睛像亮晶晶的玻璃珠子,“我有去找你,我每次轮换去追击那些武装份子都会偷偷去看你,我看着你睡觉,你睡不安稳,还总是做噩梦。”
“你!那不是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