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时的螃蟹不肥,还贵。要吃蟹,得等到秋风起时。”温屿自动忽略了荀舫的其他要求,将匣子交给他,“趁着新鲜,你赶紧去跑一趟,早去早回,接下来你还要去两处。”
荀舫扬眉表示疑惑,温屿将送礼的打算说了,“等下你再去黄麻子张三儿他们家跑一趟,明朝就要去卖数钱,这两个瘟神赶紧上贡,省得他们又上门来找麻烦。”
温屿将琥珀蜜拿与黄氏陈玉娘尝了,她与荀舫分头前去忙碌。
到了果子点心铺,温屿问过价钱,心头直流血。
过节时的果子比平时要贵,而且还不能尝,也就无从知晓是甜还是酸。
仅仅从大小以及新鲜来看,稍许好些的葡萄,一斤要五十个大钱。石榴与梨分别为三十,十五个大钱。枣便宜些,一斤也要十个大钱。
果子还好,温屿想起还有林掌柜,她每种果子各自买了二十斤,一共花去八钱四分银。
点心就贵了,两枚铜钱大小的一块五仁月饼,要价三十个大钱,蜜酥五十个大钱,糖饼则是十五个大钱。
给瘟神上贡需要点心,温屿咬牙各自买了十只,每人分五只,一共花去一两一钱银。
阿山与黄氏那边,温屿就选了些普通寻常的月饼,各自买了两斤,花去七钱银子。
加上装点心果子的匣子,温屿这一趟花了三两八钱四分银。
果子太重,温屿让伙计送到绣坊。她自己带着点心回去,将果子平分成四份,与点心分别装好。
她带了两份果子前去裕和布庄,其余两份点心果子留给荀舫,让他给黄麻子张三儿送去。
到了裕和布庄,驴车在门前停下,车夫帮着把果子搬下车,温屿爽快多给了两个大钱的车钱。
车夫拿着钱千恩万谢,赶着车离开。伙计看到温屿带着东西前来,忙迎出来问道:“娘子找谁?”
温屿见熟悉的伙计不在,问道:“我找林掌柜,他可在铺子?”
伙计道林掌柜在,“林掌柜被东家叫去了,娘子且要等一等。”
温屿听林裕和也在,笑着道:“那正好,我也要找你们林东家。”
伙计听温屿与林裕和认识,口气极为熟稔,便招来同伴帮着抬匣子,去给林掌柜传话。
四人抬着匣子往后院走去,刚走出穿堂,林掌柜跟着伙计急匆匆走了出来,满脸笑容与温屿打招呼:“温东家来了,东家还有些事,让我先出来请温东家坐着吃杯茶。”
他说着话,看向伙计抬着的匣子,温屿赶紧道:“快过中秋了,恰好时令鲜果多,送些来给林东家与你尝尝。”
“温东家客气了,快请进来坐。”林掌柜脸上笑意更甚,迟疑地打量着匣子。
温屿看在眼里,道:“两份都是些鲜果。”
林掌柜心下了然,两份果子都一样,对温屿更加亲切,让伙计将果子放在客房,“等下再给东家送去。”
伙计放下果子,林掌柜招呼温屿吃茶,她吃了两口,道:“林掌柜,我想再买两匹陈绸布,不知布庄可有合适的?”
林掌柜叹了口气,道:“陈布是有,只要送往京城。唉,今年朝廷摊派得多了些,虽说摊派也摊派不到裕和布庄头上,只东家是布行行头,其他布商的负担太重,买卖难以为继,整个布行都要受连累,东家主动出来承担了一部分。温东家放心,你要的两匹陈布,裕和布庄还是拿得出来。”
温屿心头微动,选了两匹成色稍好,靛青的陈布。林掌柜比以前还便宜了些,只收了她八钱银。
没一会,林裕和忙完,将温屿请去了他的书房。
“对不住,让你久等了。”林裕和看上去满身的疲惫,身上的寺绫长袍都皱巴巴。
林掌柜领着伙计搬了果子进来,林裕和自责摇头,笑道:“我本给温东家准备了螃蟹,一来螃蟹要多养几日会肥美些,二来螃蟹留不住。现在送来赶不上中秋时令,打算到中秋前日再送到巧绣坊,竟让温东家赶了先,是我失礼了。
温屿笑道:“只是些不值钱的果子,能换到林东家的螃蟹,林东家随便失礼,越多越好。”
林裕和哈哈笑起来,让林掌柜退下,亲自倒了茶给温屿:“温东家最近可好?”
“很多事情,容我慢慢道来。”
温屿将买卖宅子的事情说了,林裕和认真听着,道:“温东家既然看上了书院巷的宅邸,满意的宅子难寻,要是错过的话着实可惜。温东家要是不介意,我先借银子给你,将宅子买下来。银子我不急着用,温东家无需急着将乌衣巷的宅子便宜变卖,等着合适的价钱再说,到那时你还我便是。”
债多不愁,再说温屿有乌衣巷的宅子做保障,对于林裕和的好意,她大大方方应了,“我会写借据,将
乌衣巷宅子的契书压在你这里。”
林裕和道:“我相信温东家的品性,温东家又是借据,又是屋契,倒显得我像是在放印子钱一样。这样吧,温东家给我一份借据就是。”
既然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