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帮……”
姜栀细声细气地问,眼睫轻颤,喉咙也不由发紧。
边野松开她的手,小臂撑着力道压在一边。
他深吸了口气,从她颈间抬起脑袋, 一双眼如曜石般摄着她眉眼, 眼底起伏着躁意。
她此刻面颊红润,绸缎般的头发压在脑后,碎发在耳边轻轻挂着。唇瓣粉嫩饱满,残留着被他深吻过后的莹润。
微张的唇露出清浅的气息,勾得他几乎要被那股火烧毁。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探上去,攥住她腕骨。
一路带着那只皙白柔软的手往他腰间过去。
姜栀心跳加快。
他腰间肌理精装,即便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指尖像着了火一样, 在分界线处停下。
金属卡扣隔着皮肤传来几丝凉意, 她眼睫不由颤动,如蝴蝶扇动翅膀。
“怕?”
他声音比刚才又嘶哑一些。
“啊?”姜栀茫然了一瞬, 不停地眨眼,耳根发烫,“不、不怕。”
“嗯。”他黑眸水沉沉的,像是要把人吞噬掉。
昏暗的地灯光晕里,姜栀羞窘难当的咬着唇,整张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脸颊、耳根、脖颈、掌心,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像身处蒸笼似的。她呼吸闷热,目光漂移的没有安放之处。
边野本就锻炼的精壮,血脉偾张里,隐在肌肤里的青筋在脖颈处凸出。
和他的身量相比,她实在娇小。
还是太瘦了。
外面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轮换了一次又一次。
姜栀秀气的眉头蹙着,面颊滴血。像是浓烈的夏日里顶着刺目的耀阳插了一地禾苗,酸痛在血液和筋脉里翻滚。
她眼眸湿濡地望着他,他额间似乎有细密的汗。
“别这么看我。”边野的声音像是在滚烫的沙漠里滚过,喉咙里卡着砾子,磨着他每一根神经。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针,在昏暗的卧室里与浮漫着的沉闷气息交织融合。
她锁骨与脖颈连接出优美的线条,秀发此时早已散地落在身后。
边野指骨分明,插进她柔软乌黑的发丝里,缓缓收力,拧沉的眉头像被平整铺开的纸张舒展而开。
先前快要烧毁他的不甘与不得,一下子没了尖锐的利刺,不再扎得他四处泛痛、血肉分离。
那些难熬的过去,囚困压抑他许久的精神枷锁终于从某处切断,让他能有余力去挣脱,去窥见一丝曙光。
外面夜色沉浓如墨,卧室里一片寂静。
和男人的硬朗骨感不同,她像柔软丝滑的绸缎,没有骨头似的。
边野沉敛地低着眉眼,瞳眸像汹涌过后的海面,平静安宁。和在饭桌上对她的冷厉不同,有种可以接近的错觉。
他此刻离她这样近,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如今含混着几分热意在鼻间流窜。
虽然还是没什么情绪,可她隐约能感觉到一点那种笼罩在他周身的阴冷大雾在缓慢散去。
“等着。”他声音低沉,这种时候有着难言的好听。
姜栀愣了一下,回神才发现他已经起身,她真就乖乖坐在原地。
周遭安静,一股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道门隐约传来,落进耳鼓,姜栀原本褪去了大半红意的面颊突然就烧起来,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莫名的羞窘在胸腔里四窜,她慌乱地眨了眨眼,鸵鸟似的跑了。
-
回到家,姜栀脱力似的靠在墙边。
低眸望着自己的手,想到他侵略性的吻和发了疯似的占有,还有那无法直视的场面与他长吁的气息。
羞窘的同时,还有些出神。
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是该像正常的成年人那样,忘掉今晚的一切,心照不宣的让它过去吗。
手机忽然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摸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一瞬间,她想起贺为京那张脸,但这串号码似曾相识。
屏了呼吸,姜栀犹豫着接通,随时保持着警惕。
她没说话,只等着对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