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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史记(出版书) 第7节(7 / 8)

国境内,然后在本地,远道而来的家绵羊与这里的野绵羊杂交,并经过驯化,形成了东亚的家绵羊类型。

距今4000年前,中华大地上的家绵羊就已经以这种东亚家绵羊类型为主体了,只有少量家绵羊是西亚类型的。从甘肃、新疆等地考古发现的家绵羊骨骼分析,西亚的家绵羊可能与彩陶技术、青铜技术类似,也是从欧亚草原带传输过来的。

说完了羊,我们再来聊聊牛。驯化的黄牛最早也出现在西亚吗?这个答案只能算半对。

在我们祖先的家牛分类学中,黄牛是指牦牛、水牛之外的所有家牛,主要包括普通牛和瘤牛两个种类。普通牛的驯化的确发生在西亚,时间大概在距今11000年前,出现得非常早。瘤牛这个种类一般认为是在南亚的印度河河谷被驯化的,时间上比普通牛的驯化晚了差不多2000年。顺便说一句,“高原之舟”牦牛是在中亚被驯化的,时间上略晚于普通牛的驯化。

另外,近期中国学者在黑龙江发现了距今万年以前的牛的骨骼,牛的牙齿、颌骨上有凹槽,似乎是驯化造成的。如果这个发现得到证实,那么中国东北地区就是一处黄牛的起源地,而且时间上不比西亚晚。不过,牙齿和骨骼上的凹槽也许有其他解释,不一定是驯化造成的。考虑到西亚是农业的最早起源地,人口暴增,粮食剩余充足,具备驯养大型动物的物质和技术条件,现在学者们仍然秉持“西亚是黄牛最早的驯化地”的观点。

抛开这个存疑的起源地不谈,距今4500年前,黄河流域已经出现了家养黄牛的踪迹,看起来黄牛来到中国的时间比家绵羊晚。最早发现家养黄牛骨骼的遗址主要分布在甘肃东部、河南北部和中部一带,因此黄牛传入中国的路线可能与绵羊是一样的,都是沿欧亚草原带而来,毕竟沿途有充足的青草可供牲畜食用,草原人群对于畜群管理和利用也经验丰富。利用化学元素进行的食性分析,中华大地上的第一批家养黄牛以吃碳四类植物为主,也就是当时北方主要的农作物粟和黍,也许古人用打下来的粟和黍的茎叶来喂养黄牛。

分子生物学家曾经对在新疆、青海、内蒙古所发现的考古遗址中的黄牛骨骼做古dna分析,发现所有的样品都属于普通牛,不属于瘤牛,这说明古印度的瘤牛可能要更晚进入中国。而且这些样品绝大部分是来自西亚的黄牛基因型,只有少量可能来自东北亚,这说明东北亚也发生过黄牛的驯化事件,类似于家绵羊来到东亚后又经历的驯化事件。

与家绵羊有所不同的是,黄牛进入中国还有一条西南方向的路线。瘤牛在印度河河谷得到驯化后,在南亚、东南亚传播,然后从云南进入中国,再继续扩散。在云南大理美丽的洱海里有一处银梭岛,岛上的远古遗址中曾出土过黄牛骨骼。

绵羊与黄牛携手走入中华大地,不仅给我们的祖先提供了肉类、奶类食物以及毛皮御寒材料,还改变了祖先的文化习俗。

我们知道,猪是中国本土驯化的动物,从距今9000年前开始,在中华大地上的很多遗址中,古人都以猪来祭祀和随葬,偶尔也使用狗,这是另一种本土驯化动物。到距今4000年前左右,遗址中开始出现用牛和羊进行祭祀与随葬的现象,并且越来越普遍。看上去在古人的心目中,外来物种牛和羊的地位要高于本土驯化的猪和狗。到商代,这种祭祀文化上的“动物歧视”更加登峰造极了,商代有两种高规格的祭祀礼仪形式—“太牢”和“少牢”。“太牢”是商王一级的祭祀,必须牛、羊、猪三牲齐备;“少牢”是卿大夫一级的祭祀,只用羊、猪两牲。所以,如果对几种动物在祖先心目中的地位进行排序,从高到低依次是牛、羊、猪、狗,黄牛的地位最为崇高。“牺牲”二字的偏旁,都是“牛”字,就是因为牛是最高级的祭祀品。商朝人流行占卜,黄牛的肩胛骨被用来做卜骨。在当时的手工业生产中,黄牛的骨头是重要的材料,用于制作骨器。再到后来的春秋战国时期,随着铁制农具的出现,力气大且性情温顺的黄牛开始被用于农耕劳作,成为农民的好帮手。

文明硬币的两面

至此,在距今5000—4000年前的中原地区,中国古代所谓的“五谷”—粟、黍、菽、麦、稻,全都齐备了;所谓的“六畜”—狗、猪、牛、羊已经出现,马正在北方草原扬蹄驰骋,鸡可能正在南方地区啼鸣破晓,这两者稍后会进入中原地区。

这些重要物种中,麦、牛、羊、马都来自西方世界;极为重要的青铜技术、马车技术来自西方世界,同样重要的彩陶技术也来自西方世界。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把安特生等人曾经提出的西来说重新拾起,拍拍尘土,摆上学术的供桌呢?

从逻辑和史实上,我们都不能如此武断地支持西来说。正如上一章我们谈到的,中华大地的北方祖先驯化了粟和黍,并在距今7000—5000年前沿着草原带西传,让亚洲西部与欧洲的古人也尝到了小米和黄米的滋味。狗和猪这两种家畜起源于中国,它们同样也在很早的时候就扩散到了欧亚大陆的其他地区,包括西方世界。

如果仅仅因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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