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说铁剑银卫来了,难道是真的?
彭小丐又望向华山众人。若不得这群马匪帮忙,势必无法生擒严旭亭,可错失了这次机会,要救回孙子就更难。但若在这纠缠太久,等铁剑银卫赶到,顷刻间便要全军覆没。
又听饶长生道:“彭前辈,你帮我抓了这李景风,我定帮你抓严三公子!我们得团结,才能成事!”
李景风连着闪过几人攻击,又有几人向他扑来,眼看闪躲不能,一个侧翻跃下马来。他脚力一失,周围人便涌上,直欲将他乱刀分尸。但马匪的武功不比门派弟子,况且这群人要抢头功,各自推搡,彼此阻挡,李景风觑准空隙,左闪右避,一瞬间竟从刀光剑影中闪了出去。马匪们见他滑溜,一时愕然,又有左刀右剑、前枪后斧、大锤木棍纷纷往他身上招呼。李景风弯腰低头,趴低伏高,翻滚腾挪,竟又闪了过去,只是惊险莫甚。
此时他已深陷重围,眼见来者都已杀红了眼,不还手已不可能。李景风拔出初衷,一招“一骑跃长风”,剑光笼罩身前,脚一蹬向前奔出。只闻几声“唉呦”声响,数人中剑,他这才勉强冲出重围,回过身来,对手又已涌上。他才跑开两步又被包围,只得继续格挡闪避,艰苦万分,眼看危急。
忽闻几声惨呼,抢至他身前的马匪摔倒在地,抱着腿不住哀嚎。李景风看得清楚,那是不思议扫中他们下盘,划伤他们小腿。转头望去,明不详已抢至他身旁,抛出手中不思议,一道银光曲折迂回,又勾倒两人。
李景风见明不详来救自己,更是不解。这人到底是善是恶?若说是善,那些事情真是偶然?若说是恶,他又为何救自己?
只听明不详道:“小心点,顾好自己。”
杨衍见明不详出手,与李景风同陷重围,更是心急,怒道:“你还不叫他们撤退?!”
饶长生也怒道:“再啰唆,我连你也杀了!”
忽听严旭亭高声喊道:“各位英雄好汉,快杀了彭小丐等人!财宝都送你们,华山绝不追究今日之事!”
原来严旭亭被华山弟子重重保护,先见李景风跑来,说铁剑银卫来到,本是欢喜,还以为他是马贼放风的斥侯。待得又见马匪首领要杀李景风,欢喜又变作愕然,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包围散去却是事实。他又见杨衍与马贼首领打得火热,喜出望外,脑中不住盘算。他这趟出门求亲不成,反被劫走聘礼,回家势必挨上一顿责骂,又要被二哥瞧不起,若是被彭小丐所擒,那掌门之位当真与自己无缘。又见马贼与杨衍反目,他顿生一念,若能趁此机会擒下彭小丐,丢的那些聘礼不但微不足道,反而立下大功一件。
饶长生道:“彭前辈,你帮我,我不听他的,要不你自己看着办!”
彭小丐看出李景风武功低微,若自己动手,只需三两下便能杀他。眼下马匪仍占据优势,只要赶在铁剑银卫抵达前抓住严三,不怕撤不了。
杨衍见彭小丐犹豫,急道:“天叔!”
彭小丐叹了口气,猛地一刀刺向饶长生。这一刀事前毫无征兆,如霹雳电闪,饶长生眼都来不及眨,刀已至胸前。
这当口容不得丝毫犹豫,一番权衡,彭小丐主意已定。事可败,志不可改,若为了抓严旭亭伤了好友、至交、恩人义气,那是万万不能。但要救出李景风,与其杀入重围,不如先杀饶长生,只要断了赏金念想,这群乌合之众便无理由杀李景风,甚至自己说不定还能再度号令他们。
他与饶长生本就是互相利用,并无感情,既然决意要杀,这一刀便直取要害,以饶长生武功,绝无躲开可能。却闻“锵!”一声脆响,之前护住饶长生那青年竟于这顷刻之间挥刀挡下这雷霆一击,同时左手推开饶长生。只是彭小丐这一刀何等势道,那少年手中刀被反震之力震得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虎口鲜血直冒。
彭小丐这一刀实在来得太快太猛,即便被劈弯了走势,即便饶长生被推了开来,也在饶长生胸口划出一道深口,幸好时值深冬,衣服厚实,没受重创。饶长生摔倒在地,这才惊觉彭小丐要杀他。他深知彭小丐武功之高,愣了愣,忽地张口大叫,捂着胸口,连滚带爬转身就逃。
彭小丐正要追,那青年又来拦阻,彭小丐一脚踹出,那青年举臂招架,被踹飞出去,以彭小丐这一踹力道,那人臂骨本该断折,但他格档同时原地跃起,将这股猛力打横卸去。虽然滚了两圈摔倒在地,却保住手臂。
此时所有马匪都去围杀李景风与明不详两人,除了这青年,无人理会饶长生。彭小丐何等武功,只需两步就能追上饶长生。忽听严旭亭喊道:“快救那个马匪首领!”彭小丐刚赶到饶长生背后,正要杀人,忽见一道银光飞来,劲道雄浑,不得不挥刀去挡。
“当”的一声,一柄银枪插入地面,枪头尽数没入土中,可见这一掷力量之大。原来是伍裘衫见情况危急,取了李子修的枪掷出。这招有个不好听的名字,叫作“走为上策”,是神枪门最后的保命功夫。这一掷倾尽全力,一掷之后手中再无兵器,唯有情况险恶至极才会使出这招,若对手死了,自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