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里涮干净,祖佳琪用笔蘸了一下白颜料,发现自己的白色格子已经空了,竹听眠看了一眼,拆了一袋新的补充装挤给她。
“谢谢。”祖佳琪笑笑,看了一眼自己一大半颜色都用光的颜料盒,视线又缓慢转移到画纸上。
竹听眠握着一把湿答答的画笔,犹豫了很久,开口问:“你最近很忙吗?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都没见你理我。”
祖佳琪像是刚回神,“啊”了一声,转头很抱歉地对她说:“你说的是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吗?我好像看到了,但是忙着忙着就忘记回复了,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态度跟她那个不靠谱的爸一样,忙着忙着就会把别的事忘掉,竹听眠觉得郁闷。
她直来直去地问:“我是有什么事做得叫你不高兴了?”
祖佳琪沉默几秒,干笑几声:“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我真不是故意不回的,最近家里有点事情,所以总是三天两头到处跑,不要误会啦。”
竹听眠“嗯”了一声,也没有话可以多说了,低着头把画笔上的水甩了几下,继续开始临摹例图。
祖佳琪应该也有些过意不去,试探性道:“下次放调休假的时候一起出去吧,我陪你。”
“我——”竹听眠张张嘴巴,结舌,“不是谁陪谁的问题,我是想说,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儿、一起商量,所以我才问你想去哪里,不是叫你陪我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
祖佳琪看着竹听眠的眼睛,表情怔愣了一瞬,竹听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鼻头有点红。
“你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祖佳琪低着头小声说,竹听眠还没来得及问她说的是什么问题,她就又抬头笑了几声,“到时候再决定要去哪里吧。”
她转头继续画画,竹听眠没有再打扰她。
上文化课的时候,她从老师嘴里听见了李长青的名字,本来还在游神的竹听眠眼睛眨动几下,凝了神去听。
“唉,我都不好说你们,都是读第二遍的人了,现在一大半人还搞不定倒数第二题那圆锥曲线,不就是几个公式一直往下算吗?底下那楼,五班的李长青,人家都拿o金奖,被招走了。”
竹听眠手里自动铅笔的笔芯突然被她摁断,她看着卷面空白处崩出来的几个点,皱了眉。
她确实在学校各种公告栏上见过李长青拿奖的事情,这事儿被当作招生广告一样到处投放,但是没想到现在都进入择校阶段了。
他有跟爸说吗?家里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自己弟弟的消息,居然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二手的。
竹听眠感到微妙的不悦。
她重新把铅笔芯摁出来一截,然后再压断,下巴压在手背上。
爱说不说,谁稀罕了解他?
因为要期末了,学校留的作业也格外多,竹听眠躺在卧室的躺椅上晃来晃去,用卷子盖在脸上,摇摇椅有规律地上下晃动。
窗帘擦过窗棱的沙沙声充当白噪音,楼外广玉兰的叶子拂动作响,她脸上的卷子被风吹落在地上,竹听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里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外头的风有点凉,叫人缩了下肩膀。
李长青今天回来又比她晚,最近似乎总这样,也许近些时间在家里看不见他人影,就是因为搞什么比赛去了吧?
竹听眠把滑在眼皮上的头发吹开,听见李长青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敲了她房间的门。
“有话就说。”她又往地上蹬了一脚,摇摇椅又开始晃起来。
“冰箱里有意面,煮那个吃可以吗?”李长青模糊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门板传进耳朵里,平稳、安静。
这个家里基本只有竹听眠是甩手掌柜,因为没有请过家政,家里的事都是竹庆跟李长青换着来,她什么也没干过,连哪天是谁做饭都搞不清楚,看来今天是轮到李长青做。
竹听眠坐直身子吐槽:“你好偷懒,以前还会变着花样炒菜,现在都煮现成的速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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