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管事的仆妇纷纷回报,阮宅各地都没发现松云的踪影,就连厨房和茅厕也都找过了,也都一无所获。
魏月融也没有要开口交代的意思。
太太冷哼一声,她实在不想因为处置魏月融而闹得夫妻不和,但要是魏月融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不怕撕破脸,老爷就算知道了不高兴,又能奈她何呢?
于是,她便吩咐下人,准备对魏月融动刑。
倒是她身边的几个婆子迟疑了起来,颇有些不敢动手的意思,有胆子大的,还想劝阻几句。
太太正想发作,叫她们麻利地动手,从院子里却响起一阵骚动。
还没等太太反应,门口就闯进一个人来。
太太冷不防吓了一跳,等定睛一看,才发现,闯进来的人,不是松云是谁?
踏破铁鞋无觅处,人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你把他怎么样了?”松云一冲进来,便朝着太太如此问道。
他问的自然是魏月融的情况。
魏月融跟他说过,因为大公子还在宫里,太太一定不愿家中生乱,因此他这样去劝太太,一定能劝动太太的。
但假如不测,便叫他先躲起来,免得被太太强行灌药。
于是,松云原本是躲在香案下面的,可是,魏月融却没告诉他,若是他劝说不成,太太又没找到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搜查的人来了又走了,时间已经快过了一个时辰,松云从香案底下出来,由姨奶奶藏在小室中。
他这才开始担忧起来,他忍不住地想魏月融在哪,太太找不到他,会不会拿魏月融撒气呢?
他这样想,便也这样问了姨奶奶,可是姨奶奶只是一味地安抚着他,叫他别胡思乱想。
可是松云不能不想,他虽然迟钝,但也很快想到了魏月融可能面对的后果。
“太太找不到我,会逼问他,是不是?”松云急着问姨奶奶。
姨奶奶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好好地藏着,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白受苦。”
姨奶奶这么说,松云就明白了,太太是不会放过魏月融的。
松云简直恨自己,为什么这会儿才想到这么要紧的,虽然他求魏月融替他向太太求情,但要是魏月融因此受太太的折磨,他是万万不愿的,他宁愿自己的事情自己担当。
于是,他再也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太太。
太太的脸上像见了鬼一样。
今天这一天,家里就像反了天了一样。
太太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呢,不仅魏月融跟她对着干,就连这个小小的松云,竟也敢面对面地质问她了。
太太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魏月融跟他对着干,口头上也从没这么不客气过,太太气得一下子都不知如何应对了。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松云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因为担忧和恐惧,声音里已经染上了哭腔。
刚才在院子里没有捉住他的仆妇们已经一窝蜂地围在了他旁边,拉的拉扯的扯不让他接近太太。
“你这小奴才,是疯了不成?”太太身边的一个嬷嬷先开口斥道。
太太这才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道:“他怎么样了,还不都是为了你,来人,先去把药给他灌进去,再说别的事。”
自从太太早上下令,她身边的仆妇们就不敢怠慢,一边去找松云,一边便叫周医婆去开了方子,煎了一副落胎药随时备着,如今一见就要派上用场,马上便有人端了来。
“我不喝!”松云大喊了一声,死命地挣扎着。
虽然有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抓着他,可是松云扑腾起来可是很难把持的,他像个活鱼一样四处扑腾,手脚也抓挠着,没一会儿便伤了好几个人。
还有人想端着药碗往他嘴里灌,松云却一手将药碗打翻,引起一阵惊呼,趁着混乱,从人堆里挣了出来。
松云本想往正厅的后门跑,跑到后面去找魏月融在哪,却被太太一手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