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都这样了,荀淮还是没有要把自己治好的意思。
陈宴秋抿着嘴,强压下心里的负面情绪,狠狠叹了口气。
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陈宴秋叫了老赵过来,又给自己和荀淮都换下了几乎快要湿透的衣服,顺便让下人把床榻也收拾干净。
老赵又给荀淮施了针。荀淮清醒过来,老赵也高兴,施针的时候絮絮叨叨,又对荀淮说了好些话,要他注意身体三餐规律,别再糟蹋自己。
老赵人唠叨,医术也高超。腹痛一减轻,荀淮便抓着陈宴秋的手昏昏欲睡,明显把老赵的话全当耳旁风,左耳朵进了就右耳朵出,半点没放在心上。
所以老赵最后是吹着胡子摔门走的。
陈宴秋看着他潇洒的背影,觉得老赵也是个能人。
折腾了几乎一整个晚上,这个时辰天都已经蒙蒙亮,露出了些清透的鱼肚白。
荀淮胃不疼了、自己烧退了,换了里衣,身上也干爽,陈宴秋一放松,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就涌了上来。
他赤脚下床,跑去吹了屋里的灯,烛火熄灭,晶莹的天光此时倒同那夜晚的清月繁星一样亮,从窗棂施施然洒下来。
陈宴秋钻上床掀开被子缩进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扭头去看荀淮。
荀淮在施针的时候就睡着了,吃了药止了痛,此时此刻总算是能睡个好觉。陈宴秋左看右看,觉得荀淮的气色都比晚上要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看着看着,陈宴秋的目光又落到荀淮的唇上。
渡药时的触感此时就像幻觉一般,变得格外清晰,仿佛身临其境。
荀淮的唇瓣是冰凉的,可里头却是温柔又滚烫的,无论是渡药时还是接吻时,都有种不由分说的霸道,弄得自己喘不上气,只能把自己全盘交付,对荀淮予取予求。
若是……若是他睡着了,是不是会有些不一样?
鬼使神差地,陈宴秋越凑越近。
药香、安神香在空气中悄悄交融,两个人的睫毛挨在了一起,互相轻轻拍着,像是某一种无言的邀请。
眼看荀淮的嘴唇离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陈宴秋却猛地回过了神来。
他睁大着眼,飞快缩了回去,把脸埋到被子里。
我……我在干什么!!!
他将被褥团巴团巴抱在胸口,觉得自己浑身的温度比发烧时还要烫。
被子遮不住心跳声。
第13章 厨房着火
荀淮抱恙,在王府内静心休养,拒不见客。
可身为摄政王,荀淮也没办法完完全全地当一个甩手掌柜。于是乎,每日午后,宫里便会把薛应年批过的奏折送到王府里来,再在第二天带回去。
陈宴秋这几日看着荀淮每天批奏折,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不时还有其他大臣托人来信商讨朝中事宜,心里面很是着急,却又不能说什么。
他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荀淮的身子久不见好。
算上他们大婚的那一日,到现在荀淮抱恙,左右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十多天的功夫,朝廷的事务便小山似的被积压了下来,几乎事无巨细地,都要等着荀淮去处理。
即使是在病中,也根本得不到休息。
他现在对那小皇帝有了更加准确的评价:
四个字,废物点心。
休息不能休息好,那便只能在饮食上多下功夫。
荀淮身子没好全,总没胃口,因此王府里的厨子变着花样地把菜做得再好吃,荀淮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两口便放下筷子,笑着看陈宴秋开开心心地夹菜。
陈宴秋刚把一个蛋饺塞进嘴里,就感受到了荀淮柔和的视线。他鼓着腮帮子,端着碗对荀淮愣愣道:“夫君,你不吃吗?”
荀淮又夹了个蛋饺到陈宴秋碗里,嘴角勾起摇摇头:“嗯,你吃,我不爱吃这个。”
陈宴秋把嘴巴里的蛋饺嚼了嚼,突然觉得没有先前吃着那么香了。
府里的厨子都是大梁最好的厨子。
既然问题不是出在菜身上,那便是出在人身上。
陈宴秋心里有了个主意。
这天清晨,趁荀淮还睡着,陈宴秋偷偷地起了床。
盛夏里天晴得早,这时候不过辰时,阳光就已经倾泻而下,落到王府的地上,像是打翻的蛋液。
王府里的众人早已各司其职地忙碌起来,洗漱时泼出去的水声、早晨例行的洒扫、王府外街道的车马,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宣告新一天的来临。
陈宴秋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跨过门槛时,陈宴秋回头看了看荀淮。
因为身体被老赵勒令要好生将养着,荀淮最近都是睡到快正午的时候才起床,所以此时荀淮还睡得正熟。
因为怕阳光把荀淮给晒到,将好不容易能休息的人吵醒,陈宴秋下床时特意放下了床边的帘幔。
此时隔着那层薄薄的纱,陈宴秋觉得荀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