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疲惫。
诸伏景光已经一天没睡了。
一天没睡对于他而言,自然是没什么影响的。真正对他造成了打击的是,整整二十四小时过去,他们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手机打不通。他们一路追着降谷零偷偷贴着的定位器找过去,发现它已经被随便地扔在了路边的花丛里。划开屏幕,上面一个号码不间断地打过来数十次,但都没有被接听。
怪不得他们每次拨打这个号码都占线。
“叮铃铃铃铃——”
原始的电话铃再一次响起来,仍然是同一个电话。他们看看彼此,由降谷零接听,点下了免提键。
接通之后,对面似乎没有预料到被接听,愣了片刻。接着,怒气狂风骤雨地砸来,试图掩饰藏在风暴之下的担忧:“稻川秋!既然还长着手,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的手机是摆设吗?!你的脑子宕机了吗?算了不管了,你在哪里?在哪里都行,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来,我到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与他们仅有一面之缘,却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山崎樋。
隔着电流也能够听出对方口中的急怒。
降谷零不得不打断了他,急促而准确道:“山崎先生,请您马上冷静下来,您知道秋的第三据点——应该是公寓,地址在哪里吗?”
“……”
对面迅速冷静了下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一口叫出了他们的名字:“降谷零?”
降谷零并不意外于这一点。就像他也记住了山崎樋的名字一样,他们出于同样的目的对对方有了特殊的关注。
但现在可不是叙旧或冷笑的时候。降谷零“嗯”了一声,主动解释:“我们追着秋出来,但最后只找到了她的手机,她本人已经不见了。按照视频上的说法,她现在应该是前往了交易的地点……”
山崎樋沉默片刻。
听到降谷零的解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迁怒起来,心中的火焰不住放大,将他的心烧得干枯愤怒。对面有五个人,怎么就不能留下一个稻川秋、而非得放纵她去冒险呢?他们五个人都是何等的废物,居然就这样在眼皮子底下任由她跑掉了?
……
但他又太清楚了。稻川秋想做什么,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拦。她是一节永不错轨的火车,不管大雪、暴风、泥石流,都无法对她的意志造成半点儿折移。
都是因为稻川秋。
他恨恨地想,稻川秋。
接着,他飞快地从口中报出了一串地址,正是稻川秋即将去的地点:“银座附近,从警校开车过去不用三十分钟,你们先过去,但要小心可能出现的埋伏。”
“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我。不要因为信息的滞后造成行动的偏移。”
“没问题。请和我们共享情报。”
他和降谷零几人达成了共识,挂了电话后又稍微安定了下,给属下打过去,有条不紊地吩咐了行动的计划之后,一脚油门,直向东京。
高架桥上车辆廖廖,窗外掠过的天大块蓝色,如同某种怪异的幻境,打得人头晕目眩。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两下方向盘。
等把那家伙带回来之后,绝对不能再纵容她……!
另一边,降谷零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山崎樋所说的地址。
还没有靠近街道,他们就听到了消防车尖锐的警示声,居家车们纷纷让道,慌乱的人群或四处奔逃,或议论纷纷,消防救援队从车
上跳下来的时候,高级公寓楼的顶端已窜起一条长长的黑烟。
“怎么突然着火了……不是上个月才进行了消防检查吗?”
“看上去已经没救了。天哪,不知道多少人几十年的贷款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听说火是在三十二层起的。情况好的话,底层的人也许能保全财产。”
“保险公司会赔吗?”
“死的人多了,家属联合上书的话,应该会吧?”
三十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