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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大娘子 第27节(1 / 3)

郕王无需打开便知其中为何,只是似有无奈之意地望着徐问真,叹息道:“姊姊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无功之人,岂敢领受重赐。”

郕王再叹一声,旋即道:“真姊如此开门见山,可见信我之诚,如此,我不与真姊虚言。我送此物与真姊,实为提醒真姊,是敌是友,或许为在眼前。”

言罢,他竟然举手一礼,“凤池为裴二十二无礼冲撞之行向真姊赔罪,日后定然更加约束晚生,使其勤读书礼,修身为是。”

“他所冲撞之人并不是我。”徐问真点点头,见郕王似有茫然之态,不再多言,只道:“惟愿如此。”

郕王又道:“昔年因昌寿女弟之事,徐、裴两族为敌,然而母妃性情,外人未必知道,我为人子,却很清楚。母妃生前固然与含章宫一系为敌,对皇后缺乏尊重,对昌寿女弟却并不在意。试问,彼时长兄已逝,圣人诸子中以我为长,母妃何必再设法为难、算计昌寿女弟呢?”

他徐徐道:“昔年之事何其惨痛,昌寿女弟悲逝,一双稚儿失母,允孝兄立誓不娶孤苦至今,徐家因此与裴家生隙,我亦无颜来见真姊。但这几年,几番查探之下,我竟发现一处惊天之秘——真姊听闻,才知道我修好之意之诚。”

徐问真面上毫无惊色,“昔年之事,圣人已有公断,卑家臣子,只知循陛下之断而已。贵妃已逝,恩怨谈何而起?徐家对王爷从无怨愤之意,修好自然无从谈起。”

郕王听她满口囫囵话油盐不进,皱眉道:“真姊莫非不信我?”

“我信殿下,只是信又如何?”徐问真退后两步,恭敬有礼,“家妹已备参选西阁女官,既立誓再不婚嫁,皇天为证,岂可擅为?殿下美意,徐家已然知晓,只是天地先人为证,不敢擅违誓言,故而斗胆拒婚,请殿下勿以为怨。”

郕王道:“姊姊连听我一语都不愿意吗?”

他定定看着徐问真,徐问真微微垂首,神情恭敬顺从,却又刀枪不入。

“好,好。”顿了半晌,郕王忽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们早已知道昔年之事的真由了,是吗?既然如此,姊姊,你听我一句诚心话。你应当知道,什么样的结果,才最令她接受不了。”

“昔日徐家与后族为通好之家,姊奉她如自家尊长,长兄薨逝,她待姊姊却顿改厉色几欲逼真姊赴死,你难道不记得了?”他愈说愈激昂,“昌寿女弟许婚允孝兄,乃陛下命两家修好之意,她却执意不从,对徐家昔日保护姊姊所为心怀怨怼,又为了算计我母妃,不惜伤害昌寿女弟,却害了女弟性命与允孝兄终身,如此行为,岂是为母所为?”

他简直要指天替徐家、替徐问真、替昌寿公主和徐见素不平,“如此无道不仁之行,真姊你竟还要愚孝为她辩护吗?她欲逼真姊赴死,昌寿因她而亡,我母妃为她所害蒙冤而去,真姊,咱们正才是同病相怜,正应同仇敌忾啊!”

“郕王殿下。”徐问真忽而抬头注视着他,“你今日对我以姊呼之,我便以旧时身份问你,元承郎之死的内由,你当真不知吗?”

郕王被她这一句话定在原地,没料到徐问真或者说徐家对内情了解竟然如此之深。

他当然很快反应过,做出无辜样子,然而没等他开口,徐问真已经深深一拜,“延春出家之人,理应不染凡尘,因家事繁杂、稚儿无依才再入红尘,却已无心世俗之事。请郕王殿下原宥我这个失侣之人的不敬,倘若你还记得元承郎昔日对你的爱护,你们的手足棠棣之情,便不要再逼迫我去伤害他的母亲了。”

几句话就想让徐家给他做刀剑,剑指九五之尊位?

想得美。

太子为裴妃谋害而亡,皇后为子报仇,以昌寿为器算计裴妃,裴妃觉察到皇后的算计,知道皇后剑锋已至避无可避,干脆借计将皇后的计划落实,死到临头要了昌寿一条命来陪葬。

然后她出面请罪,以谋害公主之罪自缢,只说记恨皇后——昔年宫廷之争,裴妃夭亡的二子中未必没有皇后的手笔。

两宫之争只能算是一笔烂账,其中被害苦的,自然是无辜的稚儿们。

端方守礼友睦弟妹们的端文太子算,本应做太子妃却不得不成了世外人的徐问真算,怀胎八月难产而亡且几乎死在自己母亲的昌寿算,裴妃膝下昔年死去的两位皇子算。

今日郕王信誓旦旦说要报仇,为谁报仇呢?

皇后,裴妃,都是拿刀的人。

他想笼络徐家助他夺储,施之以利无效便想立出共同的敌人。

但他凭什么认为,徐家会因这点私愤,便毅然决然跳入夺嫡之争的火坑之中?

徐家恨皇后吗?当然恨。

但帮助郕王夺嫡,绝非明智之选。

郕王与裴家亲善,如今要用徐家,对多年针对裴家的徐家自然百般笼络,但他一旦事成,裴家是天子外家,徐家算什么?

先帝后族亲家,先端文太子未婚妻族。

徐缜位列尚书令,可称权倾朝野,因今上信任倚重才能稳坐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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