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
早间节目在播花园宝宝,里头传来“晚安,玛卡巴卡”的结束音。
屋子昨晚没有上锁,早上七点,外边却有人在拿钥匙“咔哒”拧门。
反而给门锁了。
半天之后,对方又把锁拧了回去,推门而入。
是小c回来了。
小b手里拿着遥控器,闻声扭头问:“这个点,熬了一通宵?”
小c站在鞋架前,低头换鞋,没有立刻回答。
小b等了好半天,才听对方应了一个简短的“嗯”字。
很轻很轻,如梦时的呓语般微弱。
小b:……
他没动,试着问道:“怎么?出去了一晚上,有什么发现没有?”
小c顿了会儿,深吸了口气,抓住自己混沌的意识,勉强回神。
旋即那点思维又如维持不住似的,再度缓缓散开。
他理解着小b的话语,回答说:“派对……”
“其实有些,无聊,活动也。”
“也挺多人,很多吃的还。”
“还有水池,好看?荧光棒有点。”
昨夜的记忆分明还在,他却像断了片似的,说出的话语颠三倒四。
只能从片段式的记忆里磕磕绊绊地拼凑着语言,意识时断时续,已经不清醒了。
“没什么,特别的,”他努力组织着这些词句,尽量完整地说出话来,“很普通的派对。”
小b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所以,你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c恍惚片刻,听见自己说:“嗯。”
得到小c的回答,小b头疼地垂下脑袋,掐了掐眉心: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他嗅到酒的味道,怀疑道:“还是说,你喝醉了?”
小c歪了下头。
他喝酒了吗?
好像没有,他应该不喜欢那些。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正好摸到里边多出的一部,冰凉的手机。
又走了神,开始想,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越想,他的意识就越乱,如没作整理的大批资料,堆作一叠,难以翻找。
几张标题明显的大纸,就贴在这些资料的正中间。
【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一场十分正常的派对。】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
本来就只是一场派对,而已……
小c掐住自己的手心,将指甲嵌进肉里,堪堪稳住了自己溃散的思维。
他暂且略过了这个话题,问道:“小e怎么样了?”
“他啊?”
小b说:“昨天就已经退烧,饭和药也吃了,现在还在休息,估计很快就能好起来。”
说着,他把桌上的早餐往小c面前推了推:“这是给你留的,我估计你还没吃,凉了我就回笼热着,是不是很贴心?”
一碗皮蛋瘦肉粥。
这是小c昨晚自己做好的。
但小c已经分不清楚,说:“谢谢。”
小b继续蜷在被子里,看电视。而节目已经从花园宝宝变成了天线宝宝。
小c抿着粥,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小b很有可能在这里待了一夜。
于是他边喝,边无厘头地问了出来:“你不困吗?”
“不困,”小b说,“我昨晚也没睡。”
“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只要我闭上眼,就会感到心悸而无法入眠。”
“可精神状态却一点都不会因此变差。”
小b玩着手里的被单,玩笑道:“可能我根本不需要休息吧。”
“这样啊。”
小c放下喝空的粥碗,一时不知自己该去做什么,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
小b咬着薯片,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包装。
“碗放着吧,”他看小c起来了,才说,“等下我洗就可以了。”
“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不累。”小c回答。
他似乎很想掩饰自己身上的异常,艰难地撑着断断续续的思维,简单在脑中过了一下小b的话,就开始胡言乱语:“可能是在派对上喝了些酒,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