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喊了乳娘来,兴致勃勃地要挑衣服。
穆清见他摆出一副一定要惊艳路人的模样,深觉他有趣,跟裴杨在一旁小声说话,猜测着按裴泽一贯的审美,会挑件怎样的衣服来亮相,却不妨这把火烧到了他身上去。
裴泽翻着衣服灵光一现,抬起头道:“我记得针线房前几日给我们都送了套一样的衣服来,就穿那个好了!”
这衣服自然也是明棠的主意——规模虽小,现在都能对外招生了,自然也算个正经的幼儿园了,没有校服怎么说得过去?
正好五个人里四个姓裴的,本来就有些微相似,插班生穆清小朋友虽然不是裴家人,但眉清目秀,气质稳重,放到哪里都不突兀,穿什么样的衣服都适宜。
到了回京那天,几人果然都穿了校服出去,齐刷刷站在明棠和裴夫人跟前,颇是养眼。
为着配合裴泽,裴胜师傅又特意选了清一色的棕色马,选了个头差不多的几个护卫一人护着一个小朋友,一行人自玉鸣山回京城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显眼。
这其中又以裴泽最为引人注目。他本就生得好,现下眉目间又多了份一看就是被家人疼宠着、随心所欲长大的生气勃勃劲儿,哪怕是年纪尚小,甚至未到束发的年纪,眉目间自然顾盼生辉,让人不自觉将目光投注过去。
这一看,就发现车队中竟还有一大一小两匹白马,鬃发打理得极精致,没人操纵便自行跟着车队前行,那小白马身上还有个小小的褡裢,褡裢中露出个小小的黑色猫猫头,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路旁往来的行人,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惬意模样。
说实话,自陛下回京以来,几乎每一日都有从玉鸣山回京的大户人家,车队绵延数里的都不算少见,可这样灵性十足的小马驹和小猫还是让看热闹的人不由称奇。
裴泽隐隐察觉到路人的目光,也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见自己的大猫和小马表现如此之好,胸中简直豪气顿生,腰背都不自觉挺直了。
自安定门入京,绕过皇城,再往东拐过两个路口就到了裴家,裴钺先行一步,早几日便入了京城,因有事要寻明棠,知道家人们今日回京,便等在必经的这处路口。
远远看见裴泽在护卫身前左顾右盼,裴钺到马车旁停住,一只玉白的手掀开车窗帘,明棠的面孔随之露出一半,裴钺要开口时不觉一顿,再说出来的就成了另一句话:“阿泽也真是”太好热闹了些。
阿泽跟他与兄长小时候的性子还真是半点都不一样。
明棠微微探出头,朝后看了一眼,就见裴泽正借着这个停下来的机会指挥着护卫换了位置,一众小朋友们都去了末尾,跟照夜母女两个凑在一起,简直成了众星捧月般的格局。
裴泽倚仗着身后有人护着,自马背上探身,两手摊开在褡裢附近,接着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他怀中已经多了只小黑猫,四只雪白的爪爪在裴泽怀中乱踏了一阵,把姿势调整过来,安安心心端坐在裴泽怀里,目视前方,瞬时有了几分端庄稳重。
小朋友们看了,羡慕得要命,偏偏怎么伸手逗弄都无法让它动心,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热闹起来。
明棠就笑:“阿泽真是招小动物喜欢。”
等长大了别招太多人喜欢才好呢。
裴钺平素最厌烦男子风流,此时已经考虑起了裴泽长大后在这方面的教育问题,等察觉自己想得远了,自嘲自己这长辈当得也着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见明棠还在等他说话,裴钺暗道好在幼娘不知道他方才在想些什么,不然怕是又要遭她调笑,定了定神,自袖中取出个扁木匣,递给明棠:“陛下今年怕是没有要去秋猎的意思了,无缘去看凤凰岭秋叶,正好我得了几块玛瑙,颜色极适合,就使人雕成了秋叶的模样,给你做个头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