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便从睡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前抹了把脸,醒了醒神。
这时,门被人敲响了,魏熊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
由于茗烟留在医馆照顾黄玉林,所以照顾周稚宁起居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魏熊的头上。
“魏熊,给我预备一顶轿子,我要去刑部。”周稚宁起身走到水盆旁边,一面往自己面上泼水,一面说,“现在黄玉林被我救了出来,周允能那边必然狗急跳墙,要求刑部提早审理此案,以求尽快一锤定音,我得再拖一拖时间才行。”
魏熊点点头:“大人想的有道理,只是这事儿是否需要告诉赵大人一声?”
周稚宁洗完了脸起身拿过手巾擦脸:“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今早大人还没醒,隔壁程普就来敲了门,说是大人您昨夜回来的太晚,赵大人担心了您一夜。”魏熊说。
周稚宁眉心立即一皱,自责道:“是我疏忽了,赵兄是个聪明人,这两天我又忙的不可开交,没想着过去见见他。若是被他把事情看破了,他必然更为我担心。”
魏熊想起今天早上程普再三恳求他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是啊,赵大人和您的情谊很深厚。您可一定要记得赵大人的好,别忘了啊。”
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叫周稚宁不由得看了魏熊两眼。但仔细想想,魏熊平常就不通人情的很,说话做事也是硬邦邦的,许是没说过这样软和的话,所以听起来有些怪异。
周稚宁想了想,便道:“嗯,我知道,你去隔壁告诉程普一声,就说今日亥时之前,我必然过府去拜见赵兄,叫赵兄安心。”
说完正想走,但往前迈了几步,又扭过头来说:“对了,你告诉程普一声,赵兄身子弱,更要用心的照顾。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哦,对了,还有前些天宫里的院判大人不是来为赵兄请过脉吗?那脉案可有留着?今夜我过府拜访时还请程普他拿给我瞧瞧。”
这么絮絮叨叨嘱咐了许多,周稚宁这才去前厅用膳。
魏熊看着周稚宁的背影,欲言又止,在原地打转了半晌,就急急地往周府大门口去了。
周府门口,程普正等在石狮子旁边,一看见魏熊出来了,他立即迎上:“兄弟!你跟周大人说了没有?”
魏熊点点头:“我说是说了,但是——”他停顿了一会儿,为难地说,“你叫我说的这话,不是赵大人教你的吧?”
“当然,我家公子从不许我在周大人面前多说,总是喜欢自己瞒着。但是他不说,周大人就不问,这样一来,周大人哪里能知道我家公子对她有多用心?”程普道。
“你……这……”魏熊觉得现在说什么都烫嘴,词穷的他只好拼命挠头,挠了半天然后问,“兄弟,你也知道我是大老粗一个,不懂那些情啊爱啊的,但是我也知道,现在赵大人对我家大人这个态度,不是兄弟间的态度。兄弟,你给我透个底,赵大人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程普面色复杂地看向魏熊:“兄弟,我把你当我最好的兄弟,但你先别问了。只是我求你一件事,偶尔在周大人面前说说赵大人的好话。我知道你嘴皮子不利索,也没指望你能把赵大人夸上天,只求你把赵大人做的事情实实在在的在周大人面前讲一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