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半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以至于当时的赵淮徽百口莫辩,最后被赶出赵家家门。
“麟哥儿到底是你弟弟!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到底为什么就不肯帮帮他?只要你动动手写一封信而已。”小柳氏语气转缓,“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你母亲去世之前曾经对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你母亲说若我将来产子,是女儿,你就当细心爱护。是儿子,你就当耐心教导。如今正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
赵淮徽听完,再不肯停留,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小柳氏看着赵淮徽毫不留情的背影,气的攥紧了拳头,险些将用新鲜凤仙花汁染就的指甲给别断了。
旁边的丫鬟为难地说:“夫人,大公子不肯帮这个忙,怎么办?”
小柳氏咬着牙道:“去,叫麟哥儿跟去徽哥儿的府里。无论是厚脸皮赖着也好,软磨硬泡也好,一定要叫麟哥儿给我把这封推荐信弄到手。”
“可是,这——”丫鬟犹豫地说,“徽哥儿不会对麟哥儿不好吧?”
“哼,你懂什么?麟哥儿天生是蠢笨,别人给他个棒槌他都当针使。除非徽哥儿当真一巴掌扇他的脸上,否则以麟哥儿的性子,他决计瞧不出来。”小柳氏道。
也许是当年坏孩子的方式太下作了些,以至于赵麟一出生就不算太机灵,甚至是有些蠢笨。天生就不太听得懂别人的话,也看不懂别人的眼色,甚至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好似是脑子里缺了个筋一样。就好比当年赵淮徽如何的仇恨他这个庶弟,阴阳怪气的讽刺也好,当面斥责也罢。赵麟顶多就是回去自个儿伤心一阵儿,赶明儿就又死不要脸地跟在赵淮徽的屁股后头了。
这股黏人劲儿,当年可算把赵淮徽气的够呛。
也是因为这个,小柳氏才知道赵麟怕是这辈子都科举无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找贾政道来教一教,兴许还能烂泥扶上墙。
唉,拼一把吧。
小柳氏为儿子的焦心不已,一赶回自己落脚的宅院,就让赵麟跟着程普一块儿回了赵府。
与此同时,赵府旁边的别院内。
送别了赵淮徽以后,赵淮徽的马车夫就将周稚宁等人送到了周允德他们落脚的别院。
此时,周允德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院子门口坐着。
北京的雪纷纷下落,有些吹在他的胡子上和披风上,温融水现,沾湿了衣裳。
周巧秀站在门槛后遥遥地喊:“爹,回来吧,今天小弟许是不回来呢。听陈大哥说,小弟就是回来了也要先往吏部去盖章子呢。折腾这一阵,要回来许是要大晚上了。”
但是周允德摇了摇头,道:“早回来,晚回来,总是要回来的。长日漫漫,左右我闲着没什么事,不如等一等你弟弟。”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现在我们一家人寄住在赵大人家里,到底不是咱们在西河村的房子。你小弟若是回来,可找得到路吗?”
周巧秀在此时撑起一把油纸伞,噔噔地跑过落雪地庭院,走到周允德身边,然后塞给他一个暖手炉子,自己蹲在一边道:“爹,你老糊涂了。小弟如今当了官儿了,他回来自有这个小厮,那个护卫替他指路呢,他不用自个儿看路。”
周允德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一笑:“回自家,不应该叫别人指路才是。”然后眼神远远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怀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