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也故作不知。
当天夜里,他完全没有睡,正要打算飞出去搜找一下白日里那只青鳞蛟,就感觉到脑袋里涌出那种微凉的激荡的声音。
“不用找了。它的皮都已经被扒下来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也不过是一只两百年修为的蛟,以前也不是没吃过。你的保护实在是不够,怎么能让羡泽跟蛟有所接触。”
华粼望着月亮,回头看了一眼在软窝中睡着的羡泽,以前的绸布软窝,她盘着都快要挤不下了:“她好奇心很强,早晚会想要到处出去看看。”
画鳞沉吟片刻,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定:“知道了。过去些,看看她。”
华粼踱步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爪子像是不受控那般伸出去,抬起羡泽白日跟青鳞蛟勾在一起的尾鳍。她尾巴有种珠贝般的美丽光泽,只是现在胖的有些圆滚滚,华粼感觉脑中的声音似乎轻笑了一下。
“她的尾巴跟我有几分像,都有些尖刺,还没见过她这些金色的软刺都竖立起来的模样呢。”
他有些尖利的爪子尖轻轻划过鳞片,羡泽似乎觉得有点痒,想要抽出尾巴,但被他握住一时抽不出来,便也安心放松,没有挣扎。
华粼明显感觉到,本体的意识钻进他身体里的时候,他也能听到本体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比如画鳞此刻因为羡泽如此放松信赖的模样,竟生出几分对分身、对鸾鸟的嫉妒。
嫉妒分身可以日日夜夜与羡泽相伴。
也嫉妒如果不是顶着鸾鸟的外貌,他恐怕永远得不到这样的信任。
不过大部分时候,本体的画鳞能够看到分身的华粼看到的一切,华粼却很难了解画鳞在做什么。
他出于好奇,似乎也想将自己挤入画鳞的意识中去,眼前忽然画面闪烁而过。
他看到了魔域黑红色天空下正在修建的宫室,看到他身边吐出的皑皑白骨,还有奄奄一息趴在他面前地面上的青鳞蛟……
画鳞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你在做什么?”
华粼连忙收回意识,岔开话题道:“她长得很慢,几十年过去了,连角都没冒出来。”
画鳞目光挪到羡泽头顶,爪子勾起,指节蹭了蹭她头顶的小鼓包:“长得慢些吧。幼龙期有个几百年都正常,我……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