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过胎位,她知晓力道如何使,不需要许黟另外吩咐。
可等真的用力回转腹侧时,江娘子还是难受得哼声出来。
吓得黄稳婆手不稳的停顿住,突然,许黟平静喊道:“继续。”
黄稳婆额头再度渗出细汗,无法,只能继续用力。
韩中莆见妻子难受,小声地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喃喃细语,并代替巧竹,抓紧她的手。
江娘子颤着眼睑上的睫羽,半睁着双眸,眸低波光粼粼,惹人生怜。
“萱娘,很快就好了。”韩中莆嗓音猝而低哑。
下一刻,黄稳婆惊喜的喊道:“动了!推动了!”
许黟眼睛微微亮起,连忙交代巧竹:“快,拿垫子来。”
“是。”巧竹匆忙将垫子拿过来,垫到江娘子的腰处下方。
随着腰部抬高,腹中的胎儿头部逐渐下移,没过多久,胎儿的臀部在黄稳婆的手法下,一点点的纠正转了过来。
等胎儿的头部彻底到腹部下端时,黄稳婆双手一松,整个人泄力的瘫坐在地上。
“好了。”她呼出一声,把其他人唤过神来。
许黟朝着她递过去一条帕子:“辛苦黄稳婆了。”
“老身就从没如此紧张过,好在幸不辱命啊。”黄稳婆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时还不能放松,需要用之前准备好的软垫,放在腹部两侧,用棉布裹上,把胎儿的头部稳定住才能松开。
她扶起江娘子,江娘子额头秀发被汗水浸湿,一半是惊吓到的,一半则是热出来的。
江娘子谢过许黟和黄稳婆,他们才从屋子里出来。
韩中莆命张管事端着木盘过来,上面放着四贯钱,分别是给许黟和黄稳婆的。
黄稳婆眉欢眼笑的拿走其中两贯钱,笑眯眯道:“多谢韩县令,贺喜韩县令。”
她说了几句吉祥如意的话,便被张管事请着离府。
至于一旁的许黟,自然是接下谢礼后,拿着回到住的屋中,把铜钱塞到箱笼里,思考着要不要换成交子。
出门在外,带铜钱多不方便。
……
接下来的日子,许黟清闲不少,他给江娘子开的茯苓糕,灶房处做出来的糕点,分给府中不少人吃。
连韩中莆也吃到了这“茯苓糕”,他吃到时,心里惊讶,没想到茯苓还能做成糕点吃。
他心情大好,在书房里写了一封信,喊张管事将信送到盐亭县。
这么久,是该给庞世伯回一封信了。
与此同时,许黟也见到了如今领着下等管事的杨婆子。
再次见到对方,对方身上张扬的绸缎衫裙已经换下,头上戴着的银梳银钗变成佩戴头巾和不出挑的绢花。
不见当初的趾高气昂,低眉睡眼的,好似老实人。
不过许黟是见过她当初指责江娘子不得大体的跋扈模样,自然不会真的把她当成人畜无害的普通中年妇女。
“许大夫,没想到能在郎君的府里见着你,可赏脸到我的屋里喝杯粗茶?”杨婆子赔笑说道。
许黟摇摇头:“在下有约了。”
杨婆子愣了下,像是想到什么:“难不成,许大夫是心有芥蒂,才……”
“不是。”许黟在她还想继续说什么时,立马打断她,“你看,韩随从过来了。”
杨婆子看向他指的方向,韩韬确实是朝着他们走来了。
许黟拱拱手:“在下先告辞。”说完不等她拦人,朝着已经过来的韩韬使了一个眼色,快步离开韩府。
……
四月初一这天,江苏玉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来阴平县,他带着一队练武的家丁,拉着两车礼。
赶到那日,许黟正在韩府里,英姿勃勃的少年郎在见完自家亲姊兄,就来找许黟。
“上回离开得太急迫,我都没去找你,后来我要赶着回家,也没去盐亭县。”江苏玉眉开眼笑,说道,“走,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许黟:“……”
“江小官人,我们要去哪里?”
被对方拉住袖子,许黟见着还没他稳重的少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袖子扯出来。
他顺着对方上了一辆骡车,江苏玉激动道:“当然是去打猎啊。”
“嗯?”许黟挑起眉。
江苏玉道:“你看啊,我这次带了好些家丁出门,这些以后都是要当我的护卫的,我得带着他们上山历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