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讯息。
这个时间点,他大概是睡了吧?
她看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指尖一动,重新编辑了联络人备註,把原本的「徐璟廷」改成了——小可怜。
改完,她自己先笑出声来,关上手机,满意地鑽进棉被里。
暗恋这种事,对她来说好像总是遥远的。
她太早学会怎么迎合、怎么演戏、怎么成为不惹人注目的那种「好女孩」——优雅、得体、无懈可击,从不主动,也不期待。
可偏偏,在那个少年挡在她面前的瞬间——
她心跳忽然震了一下。那一下,不轻不重,却刻得很深。
从那一刻起,徐璟廷的脸,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身为郑远山的女儿,她从小生活在龙蛇混杂之地,她甚至要隐藏自己是通缉犯女儿的身分,因此自己要求甚高,要成为最优秀的人,好让那些骯脏的标籤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而徐璟廷的出现,就像一道细细的光,从缝隙里照进来。
那时的他瘦弱、沉默、胆怯,却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护在她前头。
像是对这个世界说:她,也值得被保护。
浴室里水声哗啦哗啦,没停过。徐璟廷冲了整整二十分鐘的冷水,才稍稍让自己冷静些。
每次一碰到盛知雨,他就像发情的公狗,浑身躁热得快要烧起来。明知道该克制,却怎么也压不住那股想靠近她的衝动。他怕被她发现自己的病态依恋,只敢偷偷摸摸地靠近,却又一边期待她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慾望。
太可耻了。他狠狠地唾弃着自己。
水珠顺着结实的腹肌滑落,他只围了条毛巾,走回卧房。目光停在床头那张照片上,他抬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中盛知雨的笑顏,眼神逐渐迷离。
那样耀眼的人,是他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存在。偏偏他们真正靠近,是在他被学长欺辱、身心俱伤之后。
那天放学,他被刺了一刀,再睁眼时,人已在医院急诊室。空气里瀰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刚清醒就猛地坐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她。
一隻纤细的手指按住他额头,把他压回床上。
她语气冷静却强硬:「躺好。你手刚缝了五针。」
他愣住,惊讶与喜悦交织在胸口,「郑……」
刚要喊出她的名字,脑中却闪过那些学长戏謔的语气——说他会对着她的照片手淫。
她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竟像是在玷污她。
徐璟廷的脸色瞬间苍白几分,垂下眼,不敢再看她。他怕看见她眼里的厌恶,
「最近暂时先别碰水,以免伤口发炎。」她语气平静,像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学长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他没回应,她偏了偏头看他一眼,又道:「你书包里的东西我都帮你收好了,你再检查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
她话音刚落,转身要走,却被他伸手拉住了手腕。
「对不起。」他低声说,嗓音像压在喉咙深处,颤着。他还是没有抬头,手指冰冷,毫无温度,拉住她时甚至在发抖——那力道却带着一种隐隐的、深不见底的绝望与自厌。
她顺着他的视线,瞥见他书包内露出的一角,那是一叠照片,都是她参加各式比赛时的画面。
她愣了下,旋即笑了,语气自信且飞扬,「喜欢优秀的人,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