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得黑漆漆,陶罐多了就没处下脚的厨屋。
哎,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往后,澡房和茅房。冬日洗澡不冷,茅房不臭,只这两样,多少人羡慕得眼都红了。
柴房,嗐,堆柴火的屋子,也是一样的砖瓦房。
今儿还有婶子们说呢,以往听戏,唱犯错的小丫头被关进柴房,我这还跟着掉眼泪呢。早知道是这种柴房,哎哟,掉什么泪,羡慕还来不及呢。
牲口房,小栗子和鹅啊鸡啊,到自家也跟着享福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有粮食吃。可得长快点,多长点肉。
打开杂物房的锁,看一眼里面满满当当的陶缸陶罐,里头可装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家业呢。
她俩没喊林染帮忙,抬起箱子回自己屋。今晚银子就锁小箱子里,小箱子再锁进大箱子,最后门再锁上,安安稳稳的睡觉。
路过女儿儿媳的屋子,听见书房传来读书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
这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
林春兰两口子又一次欣赏完自家房子,洗漱完,乐乐陶陶的回屋做针线。
林染和谢韵仪在书房学习。
既然林染不排斥科考了,谢韵仪就边自己温习,边教她。
秀才试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最简单,考经义。这个阿染听我讲一遍就不会有问题。
虽然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压抑,但,她得到的资源也是常人难及的。
教经义的夫子引经据典,释义讲得深刻,外头的书压根没法比。
,阿染都可以拿去参详一二。
梁国重实用,第三部分,法令和算学。算学阿染绝对能傲视群雄,法令我有空就背给你听,秀才试常考的也就那么些。
林染若有所思:按你这么一说,我考个秀才好像不难?
那当然!谢韵仪得意的挺胸,阿染聪慧过人,我又是独一无二的好夫子,区区秀才试,小事一桩。
秀才对普通学子当然难了,光记住四书五经的释义,就得费不少功夫。脑子不开窍的,背了忘,忘了背,同样的内容,反反复复花许多时间才能真正不忘。
释义多是听夫子讲,有些夫子讲的就不对,有些只能讲出片面浅显的内容。
法令同理。
策问则是最难的,见识不够的学子,很难写出一篇出彩的策问。
而她,策问入门,用的就是各年出挑的进士策问文章做范本。
哪怕是她的策问毫无新意,在一干秀才里,也是出挑的文章。
这,就是谢韵仪科考的底气。
她从两岁起,就在书房和练武场里长大,日夜用功,寒暑不辍。
那些年吃的苦,在今天,终于得到了最满意的回报她能在林染面前,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稳过秀才试;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好夫子,有她在,林染轻松过秀才试。
林染拱手:那学生就靠夫子教诲了。
谢韵仪高兴得忘了北,高高抬着下巴,矜持又得意:多说些好听的话,给夫子听听。
林染睨她一眼,从空间里拿出一块糕点,堵住她的嘴。
谢韵仪吃完,顿了顿:这绿豆糕没去壳,还一股豆腥味,吃起来腻人。
林染似有所感,向后倚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屋顶,看向遥远的时空。
不知是在说谢韵仪,还是在嘲笑自己:从前好吃的糕点任选,不知道珍惜。现在,有得吃就不错了。
谢韵仪眼眸一转:阿染于厨艺一道上颇有天份,不知哪天阿染若是有空闲,能不能给夫子做一盘糕点呢?那定然是珍馐美馔,本夫子必定感动得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