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厘恍然大悟。
是那个溜冰场老师。
两人在楼道里站着也不是事。而且出乎意料,他对她的事也不好奇,没有一直追问,比如为什么要隐瞒,真实成绩咋样?
这点还让明厘挺放心,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
游灿略过她,输了密码,打开门,“请进吧。”
继上次探病事件之后,她还是头一次踏入404。
“我姥爷这几天去外地旅游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你随便坐。”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感觉没什么变化。
“看中什么了?”游灿在后面问。
“嗯?”
他拿了一盘坚果,放到桌子上,“刚进来就看这看那的,打算等会儿偷什么啊?”
明厘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来杀人的吗?”
游灿点点头,语气温柔
,“杀吧。”
她随手拿了沙发上一个小玩偶。
看外形应该是小人和小花的结合体。
身体是鲜艳的粉色,头顶上有三根绿色毛线,棕色大脸盘,黑线点出眼鼻嘴,每个颜色都很丑陋,搭配在一起更是出人意料的丑陋。
游灿说:“那是我初期作品,你看过那动画片吗?”
“嗯?”
他想了下,“唔西迪西。”
明厘:“别撒娇行不行?”
“……说什么呢?”游灿睨了她一眼,“你没看过花园宝宝吗?”
明厘摇摇头。
游灿:“我还看过呢,陪我小表妹看的,五六岁的小姑娘,都挺喜欢看啊。”
明厘淡淡地说:“不清楚,我五六岁的时候在学心算。”
游灿忍不住:我问你,你从小就没有因为嘴欠跟人打过架吗?
明厘无辜地说:“没有啊,我说话怎么了?”
她闲着没事就把小唔西迪西转来转去,毛线软乎乎的,丑是丑了点,但触感很舒服。她捏一下小胳膊,捏一下小腿,捏一下小头。
然后,头掉了。
明厘顿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她手里拿着棕色的头,慌忙按在穿裙子的半截身体上,还小心地看了眼旁边玩手机的男生。
游灿用余光看了全程,他头都没抬,指尖飞速在手机上敲着,幽幽来了句:“弄坏了要赔钱啊。”
明厘气得直接摆烂扔给他,“做工这么粗糙,根本不会有人买好吧。”
游灿把小头小手小腿一齐接过来,说:“看看,政治没学好吧?决定商品价格的是价值,做这玩意可累了。”
他忽而想到什么,问:“那你考这么点分,飞仔他们没给你跳大神?”
“你怎么也知道?”明厘眸中微微惊讶,“你们班都这么……狂野吗?”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班人似的。”他说。
明厘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像也是。”
游灿低着头,摆弄他的唔西迪西,苦口婆心似的劝道:“不融入班级不行啊,小明。”
明厘说:“我不需要融入班级。”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真的吗?”
“嗯。”
“一个人很孤独的哦。”他漫不经心地说。
明厘赌气:“我就喜欢一个人。”
他沉默了下,专心倒腾小人儿。
明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沉默,这明明是一句很简单就能反驳的话。
也就几分钟,明厘玩着手机,吃了几个夏威夷果,他手里的小人儿终于弄好了。
他重新把小人递给她,“修好了,你看看。”
“谢谢。”明厘习惯性地说。
“不用谢,没说要送给你。”他故意说。
果然还是嘴欠。
……明厘把小人扔到沙发上,跟他要了卷子,准备回家。
“明天别忘了去交警大队啊。”他说。
“知道了。”
“九点怎么样?”
明厘说:“再晚点,太早我起不来。”
“行,那十点。”
约定好时间之后,明厘轻轻松松地下楼了。
白天有小组的同学把她拉进圈子里,她忽然多了一种归属感。
一个人很清静,但和别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明岚这几天出差,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感到孤独,回到房间后又和芭娜娜聊了会儿天。
临睡前,明厘盯着天花板,忍不住浮想联翩。
她房间的楼上,正对着的应该就是游灿的房间?
也不知道他房间里陈设如何,会不会全是数学书?
明厘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像变态。
她塞上耳机,边听歌边入睡。
她睡得安稳,一天的疲惫在此刻得以消散。
突然,一束白光打过来,明厘猛然从睡梦中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