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了如此大亏,却要灰溜溜离开,太没面子了。
何况此间事情一旦传出,万一那刺客有所防备,偷偷潜藏起来,自己要去何处寻找。
他此时已经不再想着只是要回自己的冰玉镯了,他要亲手杀了那刺客以泄心头之恨。
兰旷冷笑道:“想让我走?没那么容易!你们伤了我难道就想这样算了?
“今天不把那刺客交出来,你们在场所有人一个也别想逃脱。”
钱掌柜一听,这人果然是个不讲理的,心中也有气,语气不觉冷冽下来:
“公子这样说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好像是你动手在先。况且燕掌柜伤的比你还重,这你又要如何交代?
“至于刺客的事情,自有官府查证,公子又何必在此出言威胁。”
钱掌柜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小院内外所有人都觉得颇有道理。
现在关键是赶紧医治燕回,其他事以后再说,不能闹出人命来。
可众人哪想到兰旷今日便似中了邪一般,就是不肯罢休。
他扫了燕回一眼,冷然道:“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莫非你们还想让本公子偿命不成?
“可这小子伤了本公子,我就要让他偿命,你们能奈我何?”
这话实在是惹了众怒了,院里院外的街坊们都听见了兰旷的叫嚣,无不义愤填膺。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
尤其是流流几个孩子的家人,生怕自家孩子吃亏,哪里还忍得住,忙从药铺里,隔壁邻舍家里,见到顺手的东西便操在手中。
有拿着板凳的,有拿着木棍的,也有拿着菜刀的,口中叫着:“打死他”,“不要让他跑了”。
人们纷纷设法往院里挤,一时间混乱不堪,眼见着便要打起来。
兰旷再次后悔了。
他平时哪有机会接触最底层的百姓,何曾想到他眼中的这些贱民,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
而当他再次看向阿程时,心底瞬间升起了一丝寒意。
阿程幽深的眼眸漠然地看向他,让他第一次生出惧意,仿佛比面对那黑黝黝的弩箭头时,更让人恐惧。
就在此时,店铺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又听见有人呼喝着让道。
很快小院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阿程背对着院门站着,生怕兰旷突起发难,右手一直不敢放下,也不敢回头看去。
但她很快知道了来人是谁。
身边小伙伴们惊喜地呼叫:“兰大人,是兰大人来了。”
而对面兰旷也满脸吃惊对着院门口道:“你怎么来了?”
至此,阿程才真正松下了一口气。
兰鑫如今没有了禁军统领的官衔,不用在御前当值。
日常闲着无事,便偶尔配合着吴峥领人在外巡视。
虽说吴峥口中的盗贼似是已经流窜到了淮阳,京城防卫松懈了许多,可禁军的日常巡视却不能怠慢。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兰鑫每次兴起出门,都会下意识往南城一带过来。
今日就是这么巧,才到南城地界不久,就遇上了跑的气喘吁吁前来搬救兵的印月坊街坊。
听闻回春药铺又来了刺客,兰鑫瞬间哭笑不得。
这又是哪个不省心的挑起事端,“刺客”不是往淮阳去了吗?
兰鑫好奇心大起,便跟着一起过来了。
一群人来到药铺附近,远远便看见回春药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个个满脸不忿,不少人手中拿着菜刀棍棒。
兰鑫心里一咯噔,今日这事闹的还挺大。
这是哪个倒霉鬼糊弄个刺客出来,倒把自己陷进去了。
兰鑫怎么也没想到,一进药铺小院的门,最先看见的居然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堂弟,而且看样子还吃了大亏。
他一时摸不清状况,只沉着脸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院内一时无人答话。
兰旷见到兰鑫过来,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想着今天自己也不理亏,眼下这些贱民也不可能再对他如何了。
尽管伤口痛的厉害,兰旷却不愿就此罢休。
眼见着阿程缓缓放下手,转头看向兰鑫,正欲过去与兰鑫说话。
兰旷今天积攒的所有怒火瞬间爆发。
他忽然向前窜出一步,抬脚朝着阿程狠狠踹了过去。
断腿之恨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就是阿程也没想到兰旷会如此霸道蛮横,完全没有防备。
此时院中已经站满了人,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阿程想退都没有地方退。
兰鑫完全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见兰旷抬脚恶狠狠地踹向了阿程。
他太了解兰旷了,这一腿之威根本没给阿程留活路。
兰鑫大惊失色,匆忙间来不及阻拦,只得飞跃而起,跃过眼前众人头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