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才能出得来?
丽娘寝食难安,食不知味,生生煎熬了一夜未睡。
第二日强打精神周旋在往来的客人中间,听着客人们抱怨昨日夭折的赏花宴如何让人扫兴,刺客如何猖狂直接惊了圣驾,又听说户部尚书刘大人被罢了官职,圣上责成其不抓住刺客不能复职。
几日来,丽娘的心起起伏伏,一会庆幸刺客还未落网,一会又担心阿程还陷在尚书府未能逃出来。
一心想着去找燕回或者阿程打探消息却又不知他们身在何处,丽娘甚至跑到当初养病的那个院落附近去找人,依旧一无所获。
所以当阿程一身潜行黑衣俏生生站在丽娘面前含笑望向她时,丽娘瞬间模糊了双眼,一把抱住阿程,哽咽不成语。
阿程轻拍了拍她后背:“吓着你了吧?我和师父都挺好,你不用担心。早该过来看你的,被事情绊住了一时脱不得身,让你受惊了。”
丽娘不蠢,这么多次巧合,她会有怎样的猜想阿程师徒早有预料,他们也不想事事瞒住丽娘,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交代。
不曾想丽娘听了阿程的话,以为阿程一直被困在尚书府,今日方出来,连忙查看她身上是否有伤情,可有挨饿受罪。
一番关切下来,阿程甚是感动,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柔声道:“我都挺好,你别担心。你且缓缓,我有要事和你说。”
丽娘一听连忙擦去脸上泪水,给阿程倒了杯清茶,神色肃穆地坐在阿程身边,双眼炯炯地看着她,等着阿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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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沉凝片刻,斟酌一番开口道:“你或许看出来了,我和师父的身世并不简单。
“我们两个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们都是被这京中的权贵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报仇。
“救下你纯属偶然,这几年你也帮了我们不少,你所谓的恩情早就报完了,不必总记在心上。
“以后我和师父还会做更多极其危险的事情,师父说不能连累了你,以后我会尽量少来你这,绝不可让人知道你与我们相识,或者你想要离开洛阳也可,一切随意。”
丽娘听到这里,哪里不明白那所谓的仇家定是承恩侯府,几个月来京城所有动荡都是这对师徒所为,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是安心了。
人就是这样,未知的恐惧才是最磨人的。
她抬手制止了阿程继续说下去,轻声而又坚毅地说道:“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世间还有什么让我惧怕的?”
她不会离开京城也没地可去了。
丽娘一生命运坎坷,好好的江南一富家小姐,却流落风尘险些丧命。
阿程师徒不仅救了她的命,还给了她如今如此安逸的生活,她十分知足。
“我也不会过问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只想知道我怎样才能帮到你们。还有若是情况紧急,我如何才能找到你们传递消息。”
见丽娘神情坚决,阿程也不矫情,劝说的话咽了回去,对丽娘道:“不是不告诉你我们药铺在哪,是担心你遇事沉不住气,擅自跑过去把自己牵连进去了。”
尤其是这几个月,药铺一直有人盯着。丽娘若是从西城跑去南城找他们,必定惹人生疑。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前期让你找个宅子的事情是否有着落了,以后我们或许可以在那里见面。”阿程给丽娘吃了个定心丸。
丽娘收拾好雀跃的心思,语气轻快道:“还真找到了一个你们想要的地方,你来之前我还觉得不合适,现在却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那地方就在南城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原是前朝一大户人家安置家中下人家眷的住所。
后来前朝没落,里面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院落被官府收了回去,一直用来安置无家可归的难民。
二十多年前,一商户看中了那块地盘,便买下来用作库房。前几年那商户经营不善,便又想着变卖那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