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为傲的江自洋更是难得黑了脸,不怒自威,沉沉开口:“你这是在……”
话没说完,江序临轻“嘘”一声打断他,往下冲怀中人扫一眼,“小点声。回家说。”
何凯丽这才一口气喘回来——看来只是睡着了。
她腿软地跟上前,又看到暗夜里她儿子一转身,左手上闪金光的,当真是一枚结婚戒指。
嘉穗是因为口渴醒过来的。喉咙干得生疼,僵硬地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翻身。
一扭头,居然在右侧床头柜上看见一杯水,还有一角千层蛋糕,漂漂亮亮盛在一片白色瓷碟上。
嘉穗有点惊喜,她之前并不觉得江序临懂得照顾人,毕竟他连她的过期吐司都偷偷吃掉。她立刻爬起来,咕噜咕噜灌完一整杯水,得救一样恢复气力,忽然又听到另一侧扑棱的声音。
再一扭头,那只灰鹦鹉岿然不动站在左侧床头柜上。
嘉穗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灰鹦鹉还很嫌弃地退远了一步。
嘉穗:“……”
她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又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和万籁俱寂的窗外。
江序临怎么想的?
外头是丧尸围城了吗所以他给她备齐粮草还把她和他的宝贝鹦鹉关在一起?
她下床,那灰鹦鹉懒散地动两下翅膀,停在她肩头。
嘉穗不怕鸟类,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鸟爪子触碰肌肤的感觉。她觉得有点新鲜,微顿着适应了片刻,继续开门走出去。
外头只留了玄关和长廊的灯带。倒不昏暗,但看着静悄悄的。她叫了两声“江序临”,没得回应,猜他是又出去了。
她今天已经不那么惊愕无措,自言自语了句:“难道他的工作是美国时间?”就想回房把蛋糕吃完继续睡。
还没走回房间,忽然想到什么,眉梢一提,转身去厨房。
嘉穗进厨房就利落地往地上一趴,脑袋朝踢脚板里面探了三次,又用手把橱柜底部摸了两圈,乐了。
果然不再漏水!
她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那灰鹦鹉就相当跋扈地落在她背上,还如履平地似的走来走去。
嘉穗气笑了,检查完橱柜,刻意保持原位趴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躬身爬起来,把那鹦鹉吓得直扑棱翅膀。
嘉穗哈哈大笑,盯着它两只受惊的绿豆眼,非常过分地落井下石,“瞪我有什么用?等你学会说话再骂我吧!”
说完,她轻车熟路地在顶柜上找到工具箱,拿出扳手和螺丝刀,蹲在地上开始把那些踢脚板装回去。
28无可奈何与狼心狗肺
江序临并没有离开。他和父母在二楼的书房谈话。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尚可,但为了避免莫嘉穗被吵醒,还是在二楼谈更合适。
其实他并不觉得他有什么要和父母谈的,他不过是解聘了杨烨而已,早晚的事,个中缘由也很清晰合理。不过既然他们都来了,那就顺便听他们讲讲,那位杨小姐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自洋和何凯丽原本最想聊的是楼下那个小姑娘,刚才跟在江序临身后进门,江自洋无数次想出声把她叫醒,事情捋捋清楚。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总归和自己儿子关系不一般,和长辈忽然见了面,她无知无觉地睡着像什么样子?
可他挺拔的小儿子抱着人稳稳走在前头,他居然犹豫再三还是依了他的意思。就像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这小子引导了话题,说起杨烨的家事。
“你从小就认识你杨叔叔,他是什么人你其实清楚。”江自洋语气中少不了责备,他毕竟是很典型的老一辈生意人,要讲江湖道义、讲人情往来。当年大浪中是兄弟们托着他勇立潮头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赞成江序临今日行事。更何况,人家刚刚丧女,那小姑娘和眼前这小子究竟什么关系,他如今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