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还有,最近很火的傅宴容的电影你有没有看?
“有的有的。”宋临俞听见女孩子笑眯眯地回答:“傅宴容真的好帅哦,演技又好,看完我都哭了……”
宋临俞躲在墙角抽烟的手一顿,把那个名字重新念了一遍。
他想起自己保存的那张学生证,想起自己从前故意路过傅宴容的学校,在斑马线那头看着他的样子。
那个时候傅宴容还没有留长发,他穿着蓝色的学校制服,拎着黑色的书包,握着手机被人群簇拥着讲话。别人偶尔说到他感兴趣的内容了,他就似笑非笑地偏过头,启唇讲两句宋临俞听不清的玩笑,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而街对面站着的宋临俞左手还抱着书包里放不完的作业和厚重的课课练,身上洗得发旧的普通蓝白校服也看起来很普通。他静静地看着傅宴容,三秒钟之后红灯转成绿灯,匆忙的人群纷纷涌过,运转规律的像没有色彩的黑白纪录片。
不过在黑白的默片里,傅宴容是彩色的。宋临俞和他擦肩而过,不小心在短暂的绿灯途中被人撞掉了手里的书。而当他弯下腰捡的时候,傅宴容也蹲下身帮忙。
举手之劳而已,没有多余的视线相撞,也没有电视剧里男女主命中注定的掌心交叠。
只有很客气的“谢谢”和“不用谢”。
这一次傅宴容也没有记住宋临俞,当然宋临俞也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把观察傅宴容当成了一种解压似的爱好,一种暂时逃脱于自己的世界,逃脱苏唐的爱好。
宋临俞的十六岁刚刚经历了亲人的离世,宣告他彻底孤身一人。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和控制着他人生的奇异来客共同造成了这件事,而同年傅宴容十七岁,年少成名,拍的第一部电影迅速席卷掉了大众的目光,身边所有人都在谈论他。
就这样,他们的名字居然还能在同学的口中并列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宋临俞从这件事里琢磨出了一点吊诡的好笑,而他真的也勾起唇角,难得地,无声地笑了一下。
直到手里的烟灰不小心掉在地上,教导主任火急火燎地跑来抓人,他才敛了笑意重新收回目光,抱着书装作路过的样子从旁边经过。
没有人怀疑他不守校规,在大家眼里宋临俞总是一个样子,他不需要解释,只要按照定好的人设走下去就好了。
走到一半,宋临俞手机上收到两条消息,第一条是苏唐问你带的炒面包为什么还没买过来,第二条则简洁明了,是能查到的有关宋问的最全的资料,还有东钰的股份构成。
宋临俞把表格拉到最下面,看见了10股份后面跟着的傅宴容的名字。
……
宋临俞说他一直都抽烟,但季承记得以前傅宴容不打算对香烟成瘾,所以他也从来没从宋临俞身上闻到过烟味。
“意思是你之前为了傅宴容戒掉了?”
季承这么问宋临俞,却听见了他的否认。
“不。”宋临俞轻声说:“没有戒,忍着而已。”
傅宴容不喜欢就可以一直忍着。
宋临俞觉得这是自己接近傅宴容应该做到的合理程度,反正这段时间他一开始就觉得不会太长,忍耐欲望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很厉害。”季承笑了下,真心实意地说:“换了我可做不到。”
宋临俞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觉得这支烟抽得也令人烦躁。
因为忍耐和彻底戒除是两码事,后者是永久性的,而前者只有短暂的时光。一开始宋临俞觉得自己只需要等待几年,但是后来他自己出尔反尔,常常祈祷这个时间能不能再久一点,最好可以是永久。
傅宴容对他来说比一切的安慰剂更有用,但看起来上天没有听到宋临俞后来的订正,于是最后,他只得到了傅宴容的一句:“我们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宋临俞,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宋临俞怔怔地跪坐在一片狼藉里,发现自己的手无可抑制地在发抖。
他的理智在说这样就很好,可是身体却在无比痛苦地叫嚣着需要镇静剂——香烟,酒精,甚至是治疗的药物,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能自欺欺人忘掉刚刚傅宴容那句话的东西就可以。
宋临俞几乎是急切地,渴求地,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里的烟,却在触摸到冰凉空气的那一瞬间,意识到那里早就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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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没有再和宋临俞有过更多的交谈,因为宋临俞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沉默地掐掉了手里猩红的烟尾起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显得有点落寞的背影。
季承坐在椅子上翘起腿,看着宋临俞离开的身影,意识到了一件事。
宋临俞和傅宴容,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调整的时差,从前是,现在也是。要想把这样的指针拨回正常,就需要钟表的两个齿轮同时停下。
但是傅宴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人原地等待?
季承转过脸,看着宋临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