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听不见?”
两人距离很近,他这四个字说得很慢,林晚看清了他的唇型,读到了意思。也是在这一刻,她攸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好像听不见了。
她聋了?
林晚蓦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远处有溪水,她却听不见水声。近处有风吹动灌木,她却听不见风声。一定是坠入海平面时冲击力太大,压强影响了她的听力。
身处危险环境。
她一个听不见的聋子,再加上薄司御一个看不见的瞎子,他们俩还要活吗?这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打游戏都不带弄这么难的设定的!
林晚心里吐槽着,脑海里似乎闪现了一道亮光,像是察觉到什么,她蓦地抬头,紧盯着薄司御的脸。他没戴墨镜,他的黑色瞳孔里倒映着她的五官模样,他数分钟前在地上将她搂起来,带着她折返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磕绊。
他还说榕树底下是一条缅甸蟒蛇。
他复明了?
林晚扔掉手里的果子,再次凑近看他的眼睛:“你能看见了?”
她曾为他去求医,追着古医生半个多月,天天吹冷风看冷脸,才把那尊大佛请去北山别墅为他治疗眼疾。医生没能把他治好,坠崖掉进海里却让他重见了光明?
因祸得福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薄司御起身的同时将她扶了起来。他看向她,缓慢地用唇型和她说话:“嗯,看见了。”
“太好了!”
“你倒是比我还开心。”
“当然高兴!”林晚走在他身旁,又一次去看他恢复光明的双眼:“好人就应该有一副好的身体,上天不应该薄待你。”
好人?
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林晚这么认为。
雨林的路并不好走,林晚浑身酸痛,走了没多远便踢到枯萎的树干踉跄了几步。薄司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他索性握住了她的手,牵着人往前走。
林晚站稳脚步,坚定道:“我可以的,我不会拖你后腿。”
薄司御瞥了她一眼。
没吭声。
赶在日落之前,两人走出了那片雨林。准确来说是薄司御走出了雨林,他背着林晚。走到半程途经一片沼泽地的时候,蹿出来一条网纹蟒,好巧不巧地那蟒蛇在捕猎,粗壮的尾巴卷到了林晚的小腿,她吓晕了。
薄司御找了片临海的干净沙滩。
找了块礁石。
将林晚安稳放在软沙上,靠着石头。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面前生起了一捧柴火,海风吹拂过来,火星子撩动。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薄司御,心虚地挠了几下头。
说好的不拖他后腿。
却食言了。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被蟒蛇吓晕,那会儿还在雨林沼泽地,现在已经在沙滩。只有一种可能,薄总一路背着她来的。
“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我们今晚在这里过夜吗?”
“白良在来的路上。”
“什么?”他说的话有点快,林晚没看清他的唇型。薄司御忘了她现在是个小聋子,暂时听不见声音。他找了点耐心出来,先是示意了自己的手腕,表示他的皮下打进去过一块北斗卫星定位芯片,然后才缓慢说:“白良得到了我的位置……”
信息二字还未出口,薄司御定了半拍。
她越凑越近。
几乎要贴到他脸上。
一双眼睛仔细盯着他的唇,在看他说什么。距离拉得太近,他能感受到她绵密的呼吸扑洒过来,落在他脸庞。不禁让薄司御想起老太太哄骗她喝加了东西的酒,她意识不清地吻上他。她的唇微红,很软,带着丝丝的甜香,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勾动人的心弦,让人萌生占有的冲动。
薄司御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无征兆地伸手握住了林晚的后颈,将人往前带的瞬间,低头吻住了她。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不断把她往前压,愈发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