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妈妈应该不会给他这么多的钱。所以……这些年……他在江家……花的，大多都是江离父母的钱。

&esp;&esp;这些数字好似被一块滚烫的铁烙，时不时就在他心上灼烫一下，又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背上，让他在面对江家人，尤其是江离的时候，有种直不起腰的卑微感。

&esp;&esp;乌野不知道江夫人最终有没有借钱给周国强，她自从那次过后也没有再提起，依然像往常一样温柔得近乎客气地待他，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esp;&esp;但这更让乌野觉得如鲠在喉。

&esp;&esp;他失眠了几个晚上。明明刷了一天的卷子，大脑的每一根神经都疲惫不堪，但是躺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睡意，一个个数字在他脑里鲜活地跳动着。

&esp;&esp;身旁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esp;&esp;江离正对着他，侧身双腿夹抱着被子，脸颊压在松软的枕头上，睡得脸蛋红扑扑的。

&esp;&esp;他无知无觉地酣睡，丝毫不知身旁的人正盯着自己看。

&esp;&esp;乌野苦笑，默默地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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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各种的小测变得更加频繁。乌野每天都要帮老师从教务处搬试卷一个个班地分发下去。

&esp;&esp;今天刚考完周测，乌野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科的答案，便叫上他的同桌。

&esp;&esp;两人抱着答案去分发，一路送下来。到了1班，石头神色不自然地梗着脖子朝里面看。

&esp;&esp;现在正是晚自习，即使是刚结束了考试，这些尖子班的学生还是不敢放松，大多数都在埋头写字。

&esp;&esp;江离和秦泽的座位依然空着。

&esp;&esp;乌野把答案放到讲台，折返回去，石头还杵在门口。他随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别找了，她不在班里。”

&esp;&esp;杨林恹恹地半耷着头跟着走了。

&esp;&esp;好巧不巧，两人下楼的时候，在拐角处撞见了陈娟。

&esp;&esp;她正笑着跑上来，身后追着一个男的。

&esp;&esp;陈娟只顾着回头看，没想差点撞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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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杨……林？”陈娟完全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人。

&esp;&esp;三人正站在楼梯间，陈娟身后的那个男的跟着跑上了楼，穿着黑背心，肌肉健硕，看这个精气神的样子很像体育生。

&esp;&esp;他原本是嬉笑着，伸手要去捞前面的人，但一抬头，动作便停滞在空中。

&esp;&esp;“他是谁？”杨林最先出声，眼睛死死地在陈娟与那男的之间来回看。

&esp;&esp;陈娟不自在地瞥了一旁站着的乌野一眼，而后对杨林说：“别在这里发癫。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乌野知道自己在这不合适，低头下楼。身后传来杨林的暴怒的声音：“你他妈的背着我又找了一个？！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你妈不让你谈恋爱，敢情你是耍老子是吧？”

&esp;&esp;乌野停下脚步，以杨林现在的情绪，他有点担心他会作出什么冲动的事，于是又折返回去。

&esp;&esp;下一秒陈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过来，“是又怎么样？”

&esp;&esp;“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

&esp;&esp;一阵冷笑后，楼道里霎时安静下来。

&esp;&esp;“被人玩的滋味怎么样？大校草？嗯？”

&esp;&esp;杨林狠骂一声：“草！他妈的！”

&esp;&esp;乌野疾步走过去，正见陈娟站在比杨林低两级的台阶上，尖翘的下巴高傲地扬着，眼里尽是讥讽，“这就是你的报应！或许，你还记得一个叫谭云的人么？”

&esp;&esp;“啧啧啧，你把她害得转学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呀？”

&esp;&esp;杨林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所以，你跟我谈……原来是在报复我？”

&esp;&esp;“那不然呢？你看看你自己，被周围那些傻女生捧得以为自己是什么偶像剧里的校草了？一副穷酸样，品行下作！明明自卑得要死，还要在别人面前装作一副自大得让人厌烦的鬼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呢，你不就看上了我家那点钱，我们还没上大学就把我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打听了。你可真让我恶心。在我眼里，你就跟一坨狗屎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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