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滥抓无辜?”
&esp;&esp;苏露青在李闻今的喝骂声中,缓缓走进地牢,礼数周到的同他行了一礼,“见过李侍郎。”
&esp;&esp;“不知老夫在苏都知这里,又触犯了哪条罪名,竟被关在此处?”
&esp;&esp;“谋害亲王。”
&esp;&esp;“笑话!老夫谋害了哪个亲王?”
&esp;&esp;“襄王。”
&esp;&esp;“真是岂有此理,襄王自尽,真凶逍遥法外,苏都知竟胆大妄为到敢拿老夫来请功。”
&esp;&esp;“真是不巧,杨甘也这么说过,最后不还是把李侍郎你给供出来了?”
&esp;&esp;“杨甘?”李闻今大惊,“他怎么会说?他不是——”
&esp;&esp;这番质疑太过顺理成章,李闻今忽然止了声。
&esp;&esp;“他不是服毒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了?”
&esp;&esp;苏露青替他补全后面的话,又面露遗憾道,“李侍郎的确消息灵通,可惜啊,他醒了,否则你以为,鲁忠是怎么被我从翊善坊带回来的?”
&esp;&esp;似是为了让李闻今彻底死心,她朝外面拍了两下掌,“带进来。”
&esp;&esp;沉重的镣铐声自地牢另一侧传来,隔着尽头的幽暗火光,一人满身血迹,戴着镣铐,被押着,缓缓走到距离牢房不远的地方。
&esp;&esp;苏露青指着来人,示意李闻今,“李侍郎可要看看,他是不是杨甘?”
&esp;&esp;地牢内光线幽暗,尽管有火光照着,仍不甚明亮,但李闻今在看到那人以后,身形猛地一晃,明显是认出来了。
&esp;&esp;“认出来就好办了,”苏露青再次指了指杨甘,而后指着满墙刑具,对李闻今说,“现在换李侍郎来选,是像他那样,被那些东西审,还是识时务些,我问你答?”
&esp;&esp;“哼。”李闻今扭过头,视死如归。
&esp;&esp;“李侍郎铮铮风骨,令人钦佩。”苏露青说着话,对林丛使了个眼色。
&esp;&esp;简单用过一轮刑,李闻今已是气若游丝。
&esp;&esp;另一边,秦淮舟换过衣物,从暗门走出,隔着一间牢房,听另一处的动静。
&esp;&esp;身前摆着一张桌案,上面已备好纸笔。
&esp;&esp;他坐到案边,提笔,记录这场审讯的供词。
&esp;&esp;苏露青往他那边看去一眼,起身走到李闻今近前,说,“事到如今,李侍郎还要强撑么?”
&esp;&esp;李闻今垂下头,咬紧牙关并不开口。
&esp;&esp;她点点头,“你不想说,我替你。你想保的那个人,姓宁,是大齐的太常寺卿、阆国公,宁苡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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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到这个名字,李闻今眼皮儿微微一颤。
&esp;&esp;但他很快就抬起头,目光带着嘲弄,“原以为乌衣巷只是放肆惯了,从不将我等朝廷命官放在眼里,想不到乌衣巷竟是如此胆大妄为,连阆国公都敢肆意污蔑。”
&esp;&esp;“污蔑?”
&esp;&esp;她笑一下,示意林丛,“看来李侍郎还是不太清醒啊,去,给他醒醒脑。”
&esp;&esp;刑具的声音随即传至隔壁,她绕到另一侧,看着坐在桌边空擎着笔却迟迟不落的秦淮舟,开口道,“大理卿不记供词了?”
&esp;&esp;说着话,目光顺势落在纸上。
&esp;&esp;纸上同样是一片空白,先前听到的所有对话,秦淮舟都没有记录。
&esp;&esp;她收回目光,作势道,“若要做录事呢,问讯中所有话语都要记录在案,大理卿旁听了这么久,却一字未记,日后若有需要,该从何处溯源呢?”
&esp;&esp;秦淮舟搁下笔,仔细让笔杆放置的位置与笔架垂直。
&esp;&esp;耳中时不时传来隔壁刑具的声音,他面露不忍,低声应道,“动刑之语,未必出于本心,更何况他所说并非招供,而是维护,若就此记下,苏都知就不怕将来呈堂证供,会以此为证?”
&esp;&esp;“原来大理卿已经在准备定我的罪了?”
&esp;&esp;“苏都知误会了,”秦淮舟顿了顿,又补一句,“苏都知在这里,想来那边暂时问不出什么,可否借一步说话?”
&esp;&esp;她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听着李闻今声音渐弱,应该是扛不住这一轮刑具,然后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