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份辩解都无从辩解的委屈,兜兜转转的落回到了涂娴的身上。
涂娴的眼神都恍惚了一刻——
潘玉莲,她不择手段至此,竟是不惜搭上皇嗣?
“娘娘,她比任何人都狠毒。”
涂娴看着薄皇后,喃喃的道:“她,她比任何人都凉薄心狠,她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亲生骨肉……”
狠毒的人,现在信誓旦旦的说着受害的人狠毒。
薄皇后擦了擦眼泪,对于无药可救的涂娴已经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潘玉莲这么狠毒,她半点也不疼惜这个孩子……那不是她的孩子,是她偷来的,对,她从我这偷去的。”
“所以她才这么对我……那是我的孩子。”
涂娴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不是她的孩子。”
“是她使尽龌龊手段,偷走了我的福运,偷走了我的皇儿……”
死到临头,还惦记着什么荒唐的福运?!
走到门口的薄皇后停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涂娴,最后轻声的说出了最令涂娴扎心的事——
“什么风水福运,从来都是无稽之谈!”
“涂娴,你身边的宫女采青遭人威胁,被人收买,因而蓄意挑拨,还给你连番下了药……”
“你识人不明,做了旁人的马前卒,替死鬼,还在这一心一意的自欺欺人。”
“……
。”
涂娴愣愣的看着薄皇后。
“皇后娘娘……您刚刚,刚刚说的什么?”
薄皇后摇摇头。
“本宫说了什么,涂娴,其实现在你应该心中有数了。”
说完,薄皇后转身就往外走去。
“皇后娘娘!”
涂娴连滚带爬的往门口爬了过来。
“皇后娘娘!”
想追过去的涂娴被宫人拖住了。
她被按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拼命挣扎着看着薄皇后大喊,:“皇后娘娘!!!”
薄皇后没有回头。
直到出了宫门,薄皇后才停住了脚步。
身后还回荡着涂娴凄厉的喊叫声。
“娘娘……”
薄皇后面无表情的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回宫。”
“是。”
……
家我说猪心呐,呸,是诛心
这年头,京中的这些高门显赫中的朱紫红袍们前一脚还是洋洋得意的富贵荣华,后一脚就落地成灰骨的屡见不鲜。
因而在京城这地界,顺着宫里、朝堂去观望风向是所有人的本能。
像这回的涂家就不用说了。
甭管有多少理由和乱七八糟的弯弯绕,说破天去那日动手推人的都是涂娴。
这不,中秋月夜都没过,涂府的人就都到大狱里团团圆圆去了。
按理,如今这明面上的罪魁祸首都有了。
该处置,处置。
该问罪,问罪。
没人给涂家的结果有半点意见。
可明崇帝还没收手,还带着禁军都一齐调动了。
皇帝裹着丧子之痛就这么压在了朝堂上,谁放的下心?
而现在,有那心思灵敏的——被那群‘老鼠’和‘疯狗’盯上的徐家……好像不太妙啊。
……
信王府
“世子,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好。”
慕容烨应着声就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跟着福伯去了书房。
出了院,整个信王府都一如既往的安静。
在这府邸,全然不见其他富贵人家彩裙软袖的美貌侍女来往。
有的只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
往书房去的路上,这些人对着慕容烨行礼,而慕容烨则是一一颔首回礼。
……
很快,两人一齐走到前院的书房前。
福伯上前轻轻的推开了门,微微躬身请慕容烨进去后就退开站在一旁,瞧着并没有一道跟进去的打算。
待慕容烨进去后,福伯又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自己在门口守着。
踏进书房的慕容烨脚步略微一顿,他整了整了衣衫,举步走了进去。
瞧见书桌后坐着的信老王爷时,他行礼问安,:“孙儿见过祖父。
此刻的信老王爷神色淡淡的静静地坐着,脸上全无半点笑意。
原本打从慕容烨被寻回来后,信老王爷就如老木生新芽的精神。
整个人都是乐乐呵呵的慈爱,全然不似从前那般‘铁打’的硬汉一般冷硬如冰。
现在他就这么用一种慕容烨全然陌生的神情看着他。
枕戈待旦,浴血奋战那么多年,又曾手握三军大权。
即便如今已经年迈,可当信老王爷面无表情的凝视过来,更像是头余威犹在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