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灯光明亮,长桌上摆满了各式酒水, 几瓶红酒和白酒已经开封。
空气里都是醉人的欢愉。
徐辛树坐在沙发上,挥手招呼他:“云樵,快来这边!”
叶云樵走过去,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刚放松身子,还没调整好坐姿,秦知悯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在他旁边坐下。
明明沙发宽敞,秦知悯却偏偏挨得极近。
叶云樵侧头看了一眼,对方却只是笑了笑,眼神坦然,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叶云樵勾了勾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默契地坐在那里,静静听着旁边的热闹对话。
黄芮正兴致勃勃地讲着那天水头村抓捕的事情,语气激动,绘声绘色。
“当时叶哥给我打过电话后,惊得我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我偷偷摸摸去打探了一下情况,结果发现,好家伙,跟他们一伙的一个人,居然是我爷爷表弟的外甥女的丈夫的二弟!”
童同摸了摸脑袋,半天也没理清楚这复杂的人物关系。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怪不得他突然暴富。”黄芮继续说道,忍不住咬了咬牙,“最气人的是,他听说我在博物馆工作,天天在我外婆面前冷嘲热讽,说什么‘赚那点死工资还干得这么起劲’。”
说道激动处,她“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语气里是压抑已久的畅快:
“所以啊,抓捕那天,我就专门盯着他。瞅见他想跑,我直接冲上去薅住他头发往后一拽。”
“叫他天天说风凉话!”
纪嘉章和童同听得直接给她起立鼓掌。
叶云樵坐在沙发上,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黄芮确实立下了大功。
这次抓捕能如此顺利,多亏了她事先冒险收集了大量线索,成功协助警方锁定关键目标。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之前不是嘱咐你注意安全吗?”
黄芮听到这话,眼珠一转,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
她可不敢提叶云樵那篇让人头皮发麻的“注意事项”。
那篇文章就跟学术文献似的,她看了五分钟就两眼一闭,直接去会周公了。
为了迅速转移话题,她立刻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喊道:
“哎呀!别说那些啦,叶哥,来来来,喝酒!”
叶云樵无奈地接过酒杯,看见她狡黠的眼神,只能说:“一切平安就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掌心的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液泛起浅浅的涟漪。
前所未有的轻松气氛催促着他一饮而尽。
酒苦涩中带着些微的甜,意外的顺口。
正当他放下酒杯时,余光瞥见秦知悯正准备伸手拿酒,他立刻按住:“你刚刚康复,不能沾酒。”
秦知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好,但你也别喝太多。”
叶云樵眸中笑意微漾,声音清淡:“好啊。”
但显然,他的实际行动完全不符合这句承诺。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热闹的客厅里回荡,气氛更加高涨。
叶云樵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几杯酒后,他原本清淡的眉眼染上几分醉意,耳尖也隐隐透出薄红。
他知道自己不能喝太多,却在这份久违的轻松与欢愉中,忍不住放纵了些许。
或许是因为秦知悯安然无恙,或许是因为这些朋友真挚的情谊。
又或许,只是因为此时此刻。
半晌,众人都喝得微醺。
童同和纪嘉章玩起了游戏,但却连输五局,脸上被贴满了写着“菜鸡”的小纸条。
黄芮窝在沙发里,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喃喃念叨着:“我磕的cp又be了呜呜呜……能不能让我he一次……”
唯一还保持清醒的徐辛树抓了一小把花生米,慢悠悠地嚼了几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云樵,你明天有空吗?竹简被带回考古研究所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解读上面的字?”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秦知悯手指微微一紧,握住叶云樵的手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
叶云樵视线有些模糊,徐辛树的话绕了好几圈才在脑子里清晰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清了清嗓子,低声答道:“好。”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面前的酒杯上。
还没来得及将它拿起,秦知悯已经伸手拿走,语气坚定:“不能喝了。”
叶云樵皱了皱微微发红的鼻尖,垂下眼眸,唇角抿成一条线。
他第一次觉得这份心有灵犀有些讨厌。
他终究没有再伸手去拿酒,而是靠着秦知悯,闭上眼浅浅地休息了一会儿,试图借此让酒精的醉意慢慢散去。
然而,周遭的热闹气氛愈演愈烈,燥意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这氛围中愈发浓烈,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