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府上?没有那种地方。”祝静思微笑,“我就在慈恩寺外杀猪,只有一个杀猪铺子。”
&esp;&esp;前来搭讪的郑轩墨吓了一跳,讪讪地赔笑:“姑……姑娘真会说笑。”
&esp;&esp;“我说真的,可不是说笑。”祝静思狡黠地眨眨眼,“我写字没别的诀窍,只因为我长年打铁、杀猪,手劲比一般人大而已。你家若是需要杀猪,可以叫我,只要五钱铜子,保证猪脑浆一点儿也不洒出来。”
&esp;&esp;情窦初开的进士郑轩墨落荒而逃。
&esp;&esp;三
&esp;&esp;祝静思没有骗人。
&esp;&esp;她爹是铁匠,爷爷是铁匠,爷爷的爷爷也是铁匠,家族世世代代都是铁匠。所以,杀猪只是她的副业,她最擅长的还是打铁。
&esp;&esp;八岁的祝静思已经会开炉打铁,小拳头握着铁锤,一锤捶打下去,火星四溅。
&esp;&esp;热气腾腾的铺子里,烧红的烙铁像是一颗滚烫的心脏,在火光里跳动。汉子们甩开臂膀,挥汗如雨的样子,就像在火树银花里喊着号子跳一场雄浑的舞。打铁铺子里常年炎热,记忆里的阿哥和阿叔们总是汗流浃背,连笑容都带着盐分。
&esp;&esp;忙碌一天之后,等夕阳冷却下来,清凉的夜色像一大瓢清水泼过整个村庄,喧嚣的打铁铺子突然变得安静。大片的鸟义无反顾地冲向远方的黑暗,再被一点点温柔地吞没。小静思会抱着她最喜欢的花猫,蹲在台阶上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