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杳…?”
他再度试着唤她,却依旧没有回应。
“那些贼人已然被我押送去官府了。”一想起这个,少年便垮下脸来,愤愤锤手道:“他们那群衙役懒政不说,我把那些郊狼帮的送去,还一副我多管闲事的模样,真是拿着俸禄白吃干饭…”
话及至此,他却突然才像是想到什么,突而弹坐而起,失声嚷道:“不对啊!我送去时他们还想气着用斗殴伤人也把我一齐抓了去!要不是那几个异族人又嚎又求,指不定还要过来反讹我一笔——”
“你说他们该不会是官商勾结,暗自是一伙的,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把人放了罢!”
“不若呢?”旁侧之人这才像是看傻子般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才知晓罢。”
装作引狼入室却真成了引狼入室,也不是该说面前之人是太过自作聪明还是愚钝。
“不对…我觉得我下午演得可挺好的”穆青却还是一脸摸不着头脑嘟囔道:“我还与他们先前对过剧本呢…”
“再说那几个人我也可事先打听过的,分明是常年在南集市头负责装卸的劳工,倘是坏人,哪能这般勤勤恳恳地干活?!”
“那你可知他们装卸的是正规货色还是抢劫掳掠弄来的金银珠宝?”
面前之人才像是听傻了般呆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所以我我才说智商会传染,你与你那呆瓜公子呆多了,可不是变得一样蠢么?”小姑娘斜眸,既是颇不文明地随手将攥满的一把瓜子壳扬下,若骤雨散花般尽数扔进了下头清澈见底的河水之中。
“你不能这样…!”穆青转过头来又觉不对:“你说谁是呆瓜!”
“不对…你这消息我怎么没听过…还有,你这衣服和瓜子又是哪来的?!”
“天下万物轮回,我扔进了河里还滋养淤肥呢,不然天下人怎得有土地耕作,有饭可食?”绫杳插起手来,白日间的娇蛮任性霎那回归,说起歪理来倒是一套一套:“你真当我离了你们饭都吃不饱了?自然有我的路子。”
“那你也不能去抢劫!”
话音方落,穆青便被迎头挨了一脑瓜崩。
毫无痛觉的少年倒是只是觉得面前的视线一晃,抬起头来,却见某个后知后觉的罪魁祸首却是疼得直甩小手。
“哼哼,活该了罢!”穆青哼哼唧唧扳回一城。
“迟早将你这木头拆了烧火!”小姑娘愤愤一瞪,没好气道:“你当我一晚上去干了些什么,他们能黑吃黑,却不许我吃回去?”
思及至此,绫杳挂上几分自鸣得意,颇有些得意地拍了拍旁侧之人的肩膀:“小孩,以后这片归我罩啦,有事找你绫姐姐,诚心实意磕几个响头,保准神挡杀神,佛挡斩佛。”
“你才是小孩!”
穆青还未话尽,却见面前之人像是才想到什么,略略思考般顿了一顿,又补道:“我今日将他们的打得落花流水,老窝也被我掏空了…嗯,不过他们跑走之前好像嘴里一直叫那个领头的疤脸鬼二当家的什么的,还说要找塞外的大当家来寻仇——”
“我想着咱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输人不输阵,所以我就把店里的位置给他们报了一下,欢迎他们随时来找场子…”
“你你你…你把他们老窝…”这几句对话的信息量太大,穆青竟不知一时从何说起:“不对…谁是道上混的了!你跟他们结仇不要扯上我们啊啊啊啊!”
“你们一壶茶卖千金还不是黑店?”却见小姑娘霎那战术后仰,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副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的模样。
“都说了不是了!!!”
穆青一脸崩溃,一想到自家店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便会因面前之人的随口一句招来更多的匪徒,一时不知是哭是愁。
“放心,姐姐我会罩着你的。”小姑娘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迎面对上了一张倏尔正经认真的脸。
穆青霎那贴得极近,甚至忘却了身下的悬高,鼻尖几乎都要顶到她的脸上。
“那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啊…啊?”
“你不能杀人。”
“欸…?”小姑娘眨了眨眼方想回应,却眼见着面前之人又恢复了崩溃的表情,甚至比方才知晓有人将要来寻仇这件事还要再崩溃几分:
“完了完了…这房子本就不是我们的…现在做不成生意还算好些,要是死了人这楼价跳水,赔个血本无归不说,萧公子倒时不得把我劈成木棍当柴烧?!”
“…啊?萧公子?”
虽然之前便有猜测过以两人之势自然不可能平平安安在这青崖之地轻松立足的,却不免让人往桓容背后所在的势力想,或是因为这门特殊的手艺有高人愿意罩着也说不定…
再者,这男人显然不止千岁…
她却在下午两人起冲突之时感受不到任何可能的灵力波动。
莫不成…那个所谓的桓容也其实只是一个木偶…?
可但若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