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栀放开手脚好好揉搓了一顿小家伙,给小家伙揉得下了地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四只爪子各有各的想法,走得东倒西歪。
吩咐宫人好生伺候着她,方栀自己去召见了重生的显国公。
冷静了一段时间,想必对方也明白了今生与前世有哪里不一样,急需和她见一面来确定自己的猜想。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见到“方栀”的第一眼起,显国公就明白了今生与前世最大的不同点。
这位……至少外貌是太后的太后娘娘,完全没有掩饰自己与之前的太后娘娘的不同之处。
之前的成轩自己心里有鬼,加上他本身就以为“方栀”狼子野心,平日里的亲切和蔼都是装出来的,方栀那副看不起他的样子才是后者的本性,所以完全不觉得如今的方栀有什么问题,只当是她不打算演下去了。
“显国公今日怎么有闲情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要与哀家相商?”
方栀抬手吩咐宫人为显国公赐座,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入座之后开口问道。
“并非要事,只是事关小女终身大事,微臣也只能斗胆寻太后做主。”
这趟进宫最要紧的信息已经确认完毕,显国公却还没放松下来,紧接着谈起自家女儿:“拙荆为她相看好了人家,这不就催着微臣来为她求个赐婚,好让她夫家不敢小瞧了她。”
说罢,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好似在包容自家夫人这出格的溺爱。
前文已经讲过,方栀不擅长演戏,更不擅长和人打嘴炮,她一般都是直接下黑手,而显国公是她选定的用来干活的,明显不是适合下黑手的对象。
所以方栀准备摆烂。
室内的宫人在一瞬间被静止,连装饰用烛火都不再跳动,这片空间内能活动的活物只剩下方栀和显国公两个。
“那个先不提,你来找我确认的东西确认好了吗?”
端着的姿态有点不舒服,方栀整个人便斜着靠在软枕上,语调懒洋洋。
显国公一惊,下意识看向周身的宫人,却发现所有宫人都维持着一个动作,连眼都不眨一下,周围静得好像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呼吸声。
加上方栀这毫不掩饰的动作,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类似“鬼打墙”“鬼迷眼”的民间灵异传闻,浑身一个激灵。
这些宫人八成是被下了什么术法,源头正是这位“太后娘娘”。
他不是很想知道激怒对方会造成什么后果,只能接过话头:“是,最初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好了。”
确定了太后就是这辈子异变的源头。
“那有什么感想吗?或者想改变点什么?要是有意思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一把。”
他听到“太后娘娘”懒懒散散地这样说。
心头微微一动。
……
除了他们两人,再没别人知道那天他们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为显国公之女和徐家儿郎赐婚的懿旨倒是顺顺利利地抵达了它应到的地方。
也是从那天开始,成轩在前朝的处境就越发不妙起来,原本在原主的纵容下伸出去一点点的爪子被突然支楞起来的显国公一刀砍断,那些有投靠他迹象的墙头草瞬间收回了试探的触手。
成轩又感受到了幼年时身不由己的那种无力感。
“该死!该死的!他们怎么敢……”
“朕才是皇帝!太后……显国公……”
“都该死……”
只有在自己的寝宫里,成轩才有肆意发泄的勇气,等他稍稍平复下来时,寝宫的地面上已经到处都是脆弱的瓷器残骸,宫人早就被他赶了出去,以免让人看到他失态的模样。
“来人!”
成轩阴着一张脸呼唤宫人。
“摆驾栖凤宫!”
皇后颜氏匆匆忙忙来迎接突然到来的皇帝,不出所料,这人又是在前朝受了挫,来她这里给她甩脸子发泄怨气,同时暗示他需要她父兄的助力,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这样,只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答应一边想法子推脱。
颜妍应付成轩已经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不说把人哄得眉开眼笑,倒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解语花。
只不过助力就算了,在这个时候不管给不给这个男人助力,结果都没差,最后都是要被清算的。
就像她前世那样,对这个人抱有一丝丝的期待,也在关键时候帮了他几次,最后却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被随意抛弃。
颜妍倚靠在成轩并不算宽厚的臂膀中,嘴上熟练地说着漂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