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植枣、榆等树以拒胡兵的建策,不过王扬说他有见识倒不是指此而。看出林木的军事价值没什么,但他最后却点出后续汉人会借访木之机,探查山川虚实。此为王扬木材贸易里隐伏的四记后手之一,竟被他提前掀了出来。
其实王扬也不是要灭汶阳部,只不过王扬的治蛮理念,正如他跟萧宝月所说——只知徙胡而不知治胡,是为养寇;只知治胡而不知教胡,是为遗忧;只知教胡而不知化胡,是为权宜;只知化胡而不知制胡,是为尽善。虽尽善,未能尽美。化而能制,方为尽善尽美之道。
什么叫化而能制?和则生机勃发,天下大通。乱则翻手覆之,灰飞烟灭。
心有仁念者,手当握刀。怀仁而无刀,如植兰于荆棘,遍l鳞伤,终为所噬,而兰亦不能全。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非慈悲无以载道,非霹雳不能镇邪,阴阳合则万物生,此天地至理,不能易也。
如果说通商之策是“化”的一部分,那木材贸易里隐藏的几记“杀手”就属于“制”的范畴了。
王扬暗藏的杀招之一被点破,也不惊慌,神色无丝毫异样,看向郭绍,问道:
“你是汉人吧?”
郭绍语气冷峻道:
“是汉人又如何?我早入蛮部,心与蛮通。这些年一直为汶阳部尽心,早已把这儿当成生身之地!我所作所为,部中皆有目共睹!你奸计已被拆穿,不要顾左右而他。”
王扬温和笑道:
“你别急。理越辨越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不是谁自说自话一番就能成的。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汉人,你不用着急表忠心。”
郭绍面无表情:“谁着急了?我看是你着急了。既然你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那么好,你不要东拉西扯,只说是非。”
“我的问题就是和是非相关,你是什么时侯到的汶阳部?”
众蛮听王扬问话,都觉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个当口问这个问题,又为什么说他的问题和是非相关。
郭绍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怒,他本就不愿当众提起这个话题,就好像一个人背井离乡,到了外地打拼,多年后已获得当地人认通,把他当成自已人。结果一个通乡到来,反复提他的原籍,就好像要提醒当地人,他和他们不一样似的。这在他眼中是羞辱,是故意为之的羞辱。
他木着脸,并不回答王扬。
王扬竟也没揪着问,一笑道:
“你既不想说,也罢!那我问下一个问题,你家乡在哪?”
郭绍继续忍,继续不答。
王扬继续略过,继续接着问。
“你是荆州人吗?原姓名是什么?”
“不说姓名,那身份呢?你在入蛮报效之前,总有自已的身份吧,身份是什么?”
“这个也不便答?行吧。那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汉——”
郭绍拍案怒道:“你——”
郭绍忍无可忍下爆发,不过才说了一个字,便收住不。他看了眼四周的目光,还有王扬平静安然的样子,心中一凛。
他放下手指,尽量平复语气道:
“我过往经历如何,与你何干?与今日之争何干?你不敢回应木材贸易之患,只揪着我的身世不放,无非是想转移话题,挑拨关系,你以为会有人上当吗?”
王扬笑了笑道:
“别激动,我只是心中有惑不能解,所以问你几个问题,没有要挑拨的意思。好吧,我不问了,就事论事。你方才一共说了三件事,都是似是而非,危耸听——”
郭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最早起于他揭穿王扬之后,王扬无半分紧张心虚的眼神;壮大于王扬对他的连环发问;最终在此刻达到——
此刻,王扬略作停顿,扇开如雪,清风随腕底徐徐漾开,眸光淡淡瞥了一眼郭绍,缓声道:
“现在,我一件一件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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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绍语气冷峻道:
“是汉人又如何?我早入蛮部,心与蛮通。这些年一直为汶阳部尽心,早已把这儿当成生身之地!我所作所为,部中皆有目共睹!你奸计已被拆穿,不要顾左右而他。”
王扬温和笑道:
“你别急。理越辨越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不是谁自说自话一番就能成的。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汉人,你不用着急表忠心。”
郭绍面无表情:“谁着急了?我看是你着急了。既然你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那么好,你不要东拉西扯,只说是非。”
“我的问题就是和是非相关,你是什么时侯到的汶阳部?”
众蛮听王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