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拎着花圈出来往地上砸去,使劲地踩了几脚,破口大骂:“这是不要脸到了什么程度?都改姓了,还来恶心我哥?秦谦呢?”
大家都在人群中寻找江谦,直到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一家子身上。
江谦一身黑,皮肤虽然白,却不似秦斐那般苍白,加上身材高大,身强体壮,站在那里眉眼冷淡:“有事?”
“你怎么有脸来的?我哥是被你这头恶狼给气死的。”秦获的弟弟拍着大腿哭,“当初就该让你跟了你那个三陪女的妈去,我哥也就不会死了。”
“你哥的死,跟我没关系。你真的恨错人了。”江谦脸色淡然,丝毫没有被影响。
秦斐撑着虚弱的身体,拉住他叔叔:“二叔,您别生气,是我让他来的。让他能见爸爸最后一面。”
“阿斐,你心太善了。这种害死亲爹的不孝子,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江谦点头:“你说得对。”
秦斐脸色难看对江谦说:“好了,秦谦,你也少说两句。二叔,也是心疼爸爸英年早逝。”
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前来参加追悼会的客人,谁不认为秦斐有风度?这个秦谦也太斤斤计较了,一点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秦获的弟弟骂骂咧咧:“野种就是野种,再怎么养都养不家的。”
秦获的遗体推了出来,骂声停止,即便经过化妆,秦获也瘦成了皮包骨头,没有照片上风度翩翩的模样,只让人倍感凄凉,这么一个要强的人最后居然是这样结局。
看见秦获,周芸跳起大哭,扒拉住棺材,即便已经声音嘶哑,还是哀嚎:“老公啊!你让我怎么活啊!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不活了啊!”
秦斐手扶着棺沿,眼泪吧嗒吧嗒落下,秦斐的堂弟过去抱住他:“哥!你得保重你的身体啊!”
“是啊!阿斐,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秦获的弟弟,又看向江谦,“你要是有三长两短,便宜的是那个野种。”
沈薇站在江谦的身边,江谦揽住她的肩,上辈子,自己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沈薇挺着肚子,咬破了唇,血一点一滴地落在自己脸上,她捧着自己的脸,无论谁拖也不肯走,只是讷讷地看叫着:“阿谦,阿谦……”
江谦看向棺材边上,不知道秦获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灵魂从未离开呢?如果他还在,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追悼会开始,沈家一家四口站在最后,江家的老姑奶奶一家也是跟这个大厅里的人格格不入,只能跟沈家一起站在最后。
江谦面对老姑奶奶时不时的探寻,他伸手扶住了老姑奶奶,上辈子秦获把江总和江素美的照片全部都烧了,江素美跟江谦有一点点的眉眼相似,江素美像老江总,江谦却又有些像江素美的妈妈,尤其是嘴巴跟他的外婆像了十成。江素美当年看见这个孩子,就心疼地不能自抑,所以压根没有去细想。
沈薇追查江谦身世的时候找到了这位老姑奶奶,拿着他的照片,让老姑奶奶辨认,老姑奶奶靠着他的嘴辨认出来说:“我嫂子的嘴唇长得是真好看,这张嘴跟我嫂子一模一样。”沈薇这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老姑奶奶轻声问:“阿谦,我跟你没见过面吧?”
“没有,第一次。”
小时候,江素美虽然没有恶待他,不过见亲戚,尤其是见江家的亲戚,怎么可能让他这个私生子出来添堵呢?所以他当然没有机会得见江家的亲眷。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是吗?姑奶奶,现在不是聊这个时候。”江谦拍了拍她,让她认真参加追悼会,现在秦获的商场好友正在致辞。
老姑奶奶跟着一起往台上看去,那位老板正在深切缅怀秦获先生,说了一大堆秦获的丰功伟绩。当然,下面站着的这些人心思各异。
秦家和周家,都是认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想要在秦家身上啃一口。而老曹、老董,甚至还有人借给秦获巨额周转资金的,都惴惴不安。
秦获一死,秦斐又是心脏移植过的人,接下去,联达那些钱能还得出来吗?
秦获近期大部分好友,或多或少都借过,这个大厅里来送别的,有一半是秦获有借贷关系。心里正在暗自担心呢。
所以这位老板说,希望在秦斐的带领下联达走出困境,重回他爸爸当年领导下的联达的荣光,一个个真心希望如此,要不然大家的钱可都打水漂了。
那位老板下来,轮到秦斐上台致答谢词,手里拿着纸巾,擦着眼泪:“感谢各位来送我爸爸一程,虽然我爸爸曾经做过一些错事,对不起我妈妈,人死如灯灭,这一切都随风而去了。在我心里,从小他就是一个慈父,他疼爱我……”
秦斐很会描绘,秦获慈父的形象犹在眼前,让人随着他的话语而伤感,从此永失父爱,是人生再痛苦不过的事。
心软的女士已经拿出了纸巾擦眼,倒是让大家把债务的事情暂时放下,跟着秦斐一起沉浸在痛失慈父的悲哀中。
就在这样悲伤的时刻,一个不和谐声音加入进来,声音的主